进包厢时,她分明看到了闻嘲升脸上的怒意。可在见到她之后,这份怒意又生生被他忍了下去。真是稀奇。
她一声不吭地坐下。
闻嘲升道:“迟了半个钟头,就这么没有时间观念?”
“堵车。”闻蔓喝茶,“妈怎么不来?”
“一个气我就够了,你还想两个一起气我?”
闻嘲升难得幽默,闻蔓看他一眼,说:“既然知道我会气你,那还跟我吃这顿饭?”
“你自己算算,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
“您不也没回吗?”
“闻蔓,你跟我说话就非得这么呛?”
他们的对话,永远都在用质问的语气回馈对方。
闻蔓撇撇嘴,索姓不再开口。
闻嘲升恨铁不成钢地看她,训斥的冲动在嘴边滚了又滚,到最后也只是从包里拿出了一帐卡,从桌上推给她。
“什么意思?”
“收着。”闻嘲升说,“你那工作室常年入不敷出。珠宝圈里不砸钱,你还想怎么生活?喝西北风?”
闻蔓嘴唇碰了碰,想到的却是大学时他经常霜她生活费的事。不是故意,也不是因为抠,而是因为他忘了。她倔,也懒得听王知敏抱怨,从来不主动说,是以常常得关茜接济,等他记得打钱了再还回去。
“不用。”她眸色淡淡,“我有。”
闻嘲升却莫名被她脸上的冷漠引发了怒火,只是死死压着,导致面红耳赤:“闻蔓,你这要死不活的态度到底能不能改?”
“都这么多年了,你让我怎么改?”闻蔓眼眶模糊了,“你觉得我缺的是这帐卡吗?”
闻嘲升指着她,“你现在是有靠山了就给我哽气了是吧?”
他说靠山,闻蔓一下就知道他指傅其修,她无不恶毒地往他心口戳刀子:“那你不还求过我那靠山么?”
闻嘲升的好脾气都给了别人,对闻蔓,他总是一踩遍地雷。这次也不例外。他气得瞪眼,手随便抓起什么用力一甩——
男人的力道不容小觑,圆滑的卡边嚓过闻蔓的脸,虽没见血,但也划出一道发烫的红痕。
闻蔓猛地站起来,凳子向后倒,发出巨响。
她说:“真不知道你他妈为什么要来找我吃这顿饭。”
而她也可笑,来前竟还想好好问他工厂的事。
现在看,他又哪里需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