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于家一趟,靳晚清有些明白为什么培养出于洲这种性格的孩子。家庭氛围好,父母恩爱,连带着于洲受到感染,他身上总有股力量,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词语来形容,她会用:温暖,或者,小太阳。
在她看来,于洲除去情史丰富床史也……没有其余的缺点。
那几张照片,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再想起仍然历历在目,她第一次懊恼为什么她的记忆力如此好,好到她甚至记得他那颗痣的具体位置。
封绍、床照,是横在心里的两根刺,住在这里的第九天,她迎来了何楷曼。
何楷曼早该来的,据她所说是有重要的事耽误了,来的时候靳晚清看到她拉了拉衣领,遮住脖子上暧昧的红痕。
被发现了,何楷曼懒得继续遮掩,大大方方露出来,耸肩,“害,约了个高中生,精力旺盛的小处男,拉着我做了好几天。”
“……”
靳晚清有点震惊。
不是说喜欢封绍?
“傻了啊?”何楷曼在她眼前晃两下,不无调笑,“我好歹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成年人,爱性分离,懂不懂?”
靳晚清还真……
“不懂。”
“不指望你这种纯洁的小处女能懂。”何楷曼把袋子放到桌上,里头放着的酒相互碰撞,叮咣直响。
挑着眉笑,“姐姐够不够意思?都是烈的。”
靳晚清默许她自称姐姐,翻开看一下,点头,“够。”
是要不醉不休的架势。
靳晚清记得何楷曼的喜好,准备的食材都是何楷曼喜欢的,那明艳的女生在后面搂着她腰,挠她腰间的软肉,直乐,“晚清啊,多吃点,瞧你瘦的,以后你男朋友搂你腰都没多少肉,不过呢——”
她快速在靳晚清胸上碰一下,“这儿有就够了~”
靳晚清:“……”
放下锅铲把人推出去,拉好门,不让她再进来。
却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胸。
不大,将紧身毛衣撑起一个圆润弧度。
呆愣地伸手戳了戳。
只戳到胸罩了。
没戳到肉感。
……
靳晚清再好的酒量也扛不住数瓶烈酒的招呼,她和何楷曼先后醉过去,这次醉得彻底。
她喝醉时反应很平淡,就坐在那里,别人问什么,她会回答,安静乖巧得不像喝多的人。何楷曼不一样,抱住她大哭,哭封绍,也哭她们。
鼻涕一把泪一把,脱掉精致美女的束缚,把这些都蹭在靳晚清身上。
“呜呜呜我好想他啊……如果我当时反应快一点,我先扑倒他,他就不用死了……晚清,晚清,你说我怎么还活着,我应该去死的,对不对?”
靳晚清飘飘忽忽的,摸着她的头发,像安慰孩子的母亲,“不对,他希望你好好的。”
“嗯嗯……”
她哭得更凶了。
靳晚清至少记得她叫何楷曼来的目的,安静等何楷曼哭完,平淡着语气问:“我喜欢的男孩,他前女友给我发了他们的床照,是你,你怎么办?”
喜欢吗?她喜欢于洲吗?
反正是面对好朋友,姑且这样说吧。
“干死他丫的!”何楷曼吼了一声,又笑得疯癫,“看看大不大,大就和他处,不大,给老娘滚。”
靳晚清确确实实是喝多了,竟然在认真考虑她的话,严肃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你知道,你天天就会说知道,晚清啊,小晚清……”何楷曼将她的脸当成面团揉捏,痴痴地笑,“试试呗?在一起试试呗?要走出来,你知道吗?你要走出来……”
她反反复复重复这一句话,靳晚清想笑,又想哭,她紧紧抱住她,埋头在她厚实的卷发中,吸着属于她的香气。
在一起,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
也许试一试,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所担心的,会迎刃而解,是吧?
……
于洲接到靳晚清电话时,在打游戏。
是半夜十一点,屏幕上激烈的团战,他果断抛弃队友,按下接听键。
“喂?”
“于洲……”女生声音软绵绵的,像嘴里含了块棉花糖。
于洲察觉到不对,蹭的坐起,“你喝酒了?”
“嗯……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倏地掐断电话。
于洲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处异乡,按照她的性格来说不会独自喝酒,那是和谁喝?男生女生?信得过吗?
高考外语考听力时,他脑子不曾转得这样快,管不了游戏了,睡衣来不及换,套上羽绒服就出去。
上电梯才发现穿的是拖鞋。
“……”
丝丝寒气从脚底升起,冻得他直打哆嗦。以跑一千米临近冲刺的速度穿过两栋楼,终于站在她家门口,敲门。
她开得极快,确实是喝多了,眼神迷蒙不复清明,衣服完好,就是脸上有指印。
“谁打的?”
他几欲喷火,拳头咯吱作响。
靳晚清疑惑地眨眨眼,摇头,“没人打我。”
话音落下,卫生间传来女生呕吐的声音,吐得撕心裂肺,可想而知喝了多少。
门口除了她的鞋,只有一双女士长靴。
是女生。
于洲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