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烦闷的将帷帽摘掉,透了透气后才道:“欠条。”
“欠……殿下!您堂堂凛庆长公主,整个凛朝最尊贵的女人,怎么能写那种掉价的东西!”扶云痛心疾首。
季听幽幽看向他:“是啊,我为什么要写呢?”
扶云一愣,回过味后忙帮她将帷帽戴上:“殿、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吧,免得被褚宴发现了。”
季听轻嗤一声,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这才没和他算账。
二人从风月楼出来时,长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花红柳绿的灯笼还亮着,烛光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光团,倒也有几分生机。
春末夏初的小风一吹,帷帽上的纱幔被吹开些许,季听深吸一口带着脂粉香的空气,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殿下,夜里黑,扶云扶着您。”扶云手心朝下,朝她伸出手。
季听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二人缓缓往前走,快走到马车处时,季听突然回头,看向了风月楼牌匾之上的三楼。
只见那里一道人影站定,如风如月,如竹如松,虽然因为背光,看不清他的脸,可也知道这般身姿的男子,绝对是不差的。
季听想起前世苦苦追着他的十几年,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砰!
窗户关上了。
季听:“……”
作者有话要说:
季听:什么叫翻脸不认人,我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申屠:想看好脸,改日拿了银子再来
季听:我呸!
第6章
“他把窗户关上了?他给殿下吃闭门羹?”扶云不敢置信,撸起袖子便要回去找他算账,“反了天了,我今日非得……”
“回来回来,”季听头疼的看着他,“想算账以后再算,咱们得尽快回去,万一被褚宴发现了,他肯定会告诉牧与之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殿下若肯让卑职去杀了他,卑职倒是可以保密。”
耳边传来褚宴幽幽的声音,季听和扶云都吓了一跳,四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二人同时看向马车。
“……这马车是我租的,并非府里那种设计了暗槽的,他怎么还能钻?”扶云一脸问号。
季听头疼的看他一眼:“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对,”扶云回神,一脸紧张的看着季听,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办?”
季听还未说话,褚宴便出现在二人面前了,冷酷的看了扶云一眼,最后和季听对视:“殿下,您只要允卑职动手,卑职发誓绝对不会告知牧先生。”
“……不允许也不准告诉牧与之,这是命令。”季听无语道。
褚宴闻言表情更酷了些,虽然不高兴,但还是应下了:“是。”
“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季听见他听话,放缓了语气道。
褚宴绷着脸扶她上车,三人一同往公主府去了。季听许久没有这样熬夜,加上又吃了酒,刚坐上马车便睡着了,枕着扶云的肩膀睡得香甜,留下扶云一个人应对褚宴的死亡凝视。
被他看了好一会儿后,扶云有些受不了了:“你想问什么只管问,别这么盯着我。”
“殿下今日见到申屠川了?”褚宴开口。
扶云嗤了一声:“废话。”
“他们都说了什么?”褚宴继续问。
扶云顿了一下:“不知道。”
“你随殿下去的,为何不知道?”褚宴身上嗖嗖冒冷气。
扶云心虚地嚷嚷:“我嫌那里无聊,便出来了……再说了,即便我在那儿,殿下见他的时候也会让我出去,怎么可能让我看着她同申屠川相处。”
“废物。”
扶云:“……你说谁呢?”
“说你,”褚宴脸色微沉,“废物。”
“你!”扶云气得动作大了些,肩膀上的季听轻哼一声,他立刻不敢动了,咬牙切齿的问,“若今日是你跟着殿下,殿下会让你在旁边看?”
“不会。”褚宴果断回答。
扶云气结:“所以你凭什么说我废物?!”
“你是殿下近侍,将来要被殿下纳入房中的人,却留不住殿下的心,难道不是废物?”褚宴冷酷的问。
扶云翻了个白眼,唇红齿白的小少爷生起气来也一样白嫩可爱:“我如今只是近侍,可牧哥哥却是殿下实打实已经纳进来的,按照你的说法,他是比我还废的废物?”
褚宴沉默了。
“你怎么不说了?刚才不还振振有词?要我说,你就是欺软怕硬!”扶云以为他吃瘪,顿时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