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季听:“……”不愧是牧与之,出手丝毫不留余地。

一主一仆隔着马车上的窗子,眼巴巴的看着对方,静了许久后季听认命的下了马车:“我去劝他。”

“殿下请。”扶云立刻上前扶她。

月上枝头的时候,街市上还正热闹,等月亮再升高一些,街上便静了许多,而白日静了许久的风月楼却热闹得紧,只是三楼尽头的厢房里,却是静得落针可闻。

“殿、殿下今日也没来。”老鸨小心道。

月光从大开的窗子里倾泻而入,申屠川盯着地面上的光辉看了许久:“去请她。”

“……是。”老鸨匆匆叫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去了长公主府,又丝毫不敢耽搁的跑回来,回来时申屠川还和她走之前一样,只维持一个姿势。

她站在门口,突然有些不敢进去。

“她今晚不来了。”申屠川突然开口,像是在陈述事实。

老鸨咽了下口水,好半天才硬着头皮道:“那位扶云少爷说,不、不仅今日不来了,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她说完申屠川便没了反应,静了许久后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默默离开了。

厢房里只剩下申屠川一个人,楼下的喧哗声从门缝中渗进来,愈发衬得房内的月光凉薄。

作者有话要说:

申屠:咕嘟

第14章

季听找到牧与之,将当初对周老将军的说辞又重复一遍,说得嘴巴都干了,便端起桌上晾好的茶水,直接一饮而尽。她喝完刚放下杯子,牧与之便为她重新添了一杯水,放在离她远些的地方晾着。

“我对那申屠川已经没有了男女之情,但他对我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必须得装个样子,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日日去找他了吧?”季听认真的问。

牧与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明白了。”

季听松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到牧与之缓缓道:“殿下,两三月未见,你真是长大不少,连这种瞎话都会同我说了。”

季听一口气差点哽死:“……谁同你说瞎话了?”

“我不懂朝堂之事,但相信殿下会处理得当,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提,我定全力帮助殿下,”牧与之悠悠扫了她一眼,“至于申屠川,我劝殿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季听气结:“你怎么这么固执……算了,你说尽全力帮我可是真的?”

“真的。”

季听瞄他:“我缺钱,你要帮?”

“殿下。”牧与之微笑。

季听不满的嘀咕一句‘我就知道’,横了他一眼便气闷的走了。

扶云一直守在牧与之的别院门口,看到她出来赶紧迎上来:“殿下怎么样?”

“不给钱。”季听板着脸。

扶云叹了声气:“我就知道牧哥哥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对了,方才风月楼的老鸨来了。”

“老鸨?她来做什么?”季听蹙眉。

扶云回答:“她来请殿下过去,我已经将人打发了。”

“她为何要来请我?”季听心生不解。

扶云笑笑:“殿下出手大方,又有无尽权势,她想巴结也是正常。”

季听闻言便不再问了,气闷的在府中散步,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下人们住的小院里。此时夜色已深,不少人都就寝了,正是最闲暇的时候,几个晚睡的丫鬟婆子凑在一起,看着几个小孩玩做买卖的游戏。

季听走进来时,众人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行礼,她便示意他们都坐下了。庭院中孩子们正在疯闹,看到她来了快活的打招呼:“殿下好!”

“没大没小,你该跪下行礼。”那孩子的母亲斥道。

季听刚才还有些气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含笑制止了:“罢了,让他们玩吧。”她说完便走到一旁,扶云忙搬了椅子让她坐下。

她津津有味的看着孩子们拿着石头当银子,煞有介事的买卖花朵糕点,还时不时的出言提醒那个买贵了,那个应该砍价,院子里一派和谐。只是孩子多的场面总是不可控的,一个相对胖些的娃娃,在石头都花光后,突然抢了一个瘦孩子的石头,瘦孩子顿时大哭起来。

几个婆子忙将他们拉开,季听哭笑不得的上前查看,正要开口劝上两句,谁知道胖娃娃也哭了起来,委屈又可怜的嚷嚷:“我没欺负他!我在做游戏!”

“若是做游戏,你没有石头了该自己去采些花来卖,为何要抢他的?”季听含笑问。

胖娃娃撇嘴:“我是山匪,山匪当然要抢。”

季听被他的答案噎了一下,旁边的扶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季听反应过来后也是要笑,然而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前尘往事,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殿下,怎么了?”扶云总是第一个察觉到她情绪的人。

季听勾了勾唇角,对他道:“我去厅堂,你叫褚宴前来见我。”

“是。”扶云没问原因,直接便离开了。

季听沉默的看着扶云的背影消失,这才往厅堂去,到了厅堂后坐下,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的神色。亏她还是重活一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算算日子眼看着就要到了。

前世的嘉成一年五月十九日,申屠老丞相夫妇二人在流放地遇流匪,申屠老丞相为护夫人死在流匪刀下,申屠夫人刚烈,也随之去了。他们去时申屠家还未平反,只作匆匆掩埋,死讯在两年后季闻坐稳皇位时才传出,一代为国为民死而后已的清廉之臣,便这样没了。

申屠老丞相两朝元老,对凛朝之功不亚于周老将军,若不是深知即便自己找出平反的证据,季闻也会为了自己的威信死不承认,她当初重生时便为申屠老丞相平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