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越想越不高兴,正当火气到达一个顶点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扶云的声音:“殿下,您醒了吗?”
“是来要狗的?”季听问。
扶云忙道:“不是不是,是李壮将军的夫人来了,说是老家有人捎来了上好的桃花酿,恰好她路过长公主府,便想着给殿下送一些来。”
季听顿了顿:“李夫人?”
“是。”扶云应声。
季听眼睛一亮,忙将狗给丫鬟,慌里慌张的下床:“她走了吗?”
“她只到大门口便停下了,现在已经走了,但应该还没走远。”扶云回答。
季听急道:“快快,快去拦下她,就说我有事请教。”
“好!”扶云一听这么着急,赶紧就去拦人了。
季听催促丫鬟帮她更衣,等收拾好后,李夫人也在厅堂中等着了,看到季听急急的走进来后屈膝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季听含笑虚扶她一把,她便直起了身。
李夫人笑笑:“听扶云少爷说殿下有事请教,不知所为何事?”
季听闻言扫一眼周围,伺候的奴才们立刻都退下了,还体贴的将门窗都关上,李夫人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季听邀李夫人坐下,这才咳了一声道:“本宫与夫人相熟,便直说了,本宫……的一个朋友,近日被一狐媚女子缠上了,那女子要挟他,若是不纳她为妾,便要败坏他的名声,本宫朋友无计可施,又不愿她入后宅,便来找本宫帮忙,可本宫对这等家宅之事一窍不通,实在不知该如何帮他,恰好夫人来了,便想问问夫人的想法。”
李壮那人有个毛病,喝醉了便睡得死沉,早年有女子利用他这一点,妄图入将军府为妾,最后也是李夫人摆平的,她觉着自己这事跟李壮那次差不多,便想着寻求帮助。
只不过她不欲自己的事被人知晓,便稍微换了个说法,把自己改成了相熟的男子,申屠川则成了妖艳的狐媚女子。
李夫人果然没有听出不对,沉吟片刻后问:“那女子当真狐媚?”
季听的脑子里浮现出申屠川的脸:“确实狐媚,而且道德败坏趁人之危小人行径。”
“那定然不能让她得逞,”李夫人严肃道,“否则家宅便别想安宁了。”
“所以还请李夫人想想法子。”季听忙道。
李夫人斟酌片刻:“只是不纳了那女子,恐怕她还要在外抹黑,到时候一样说不清……不如就纳了吧。”
“纳了?”季听略为傻眼。
李夫人:“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稳住那女子而已,待纳入府中便晾着她,等个月余便打发出去,就说她同外人有染,府中留不得她。”
“……这也行?”季听不大相信。
李夫人笑笑:“行不行的不都在人的一张嘴上,那女子既然敢用嘴算计人,就别怪旁人算计回去,待她红杏出墙的名声出来,即便她到处去说夫家的不是,也只会引来鄙夷,掀不起什么风浪。此招是阴损了些,可却十分有效,既然那女子如此不堪,那也不必留情面了,”
季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觉得一道新的大门就此打开。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她继续作出情深的派头,先堵了申屠川的嘴,待把他弄到府中十天半月的,再泼一盆脏水给他,顺理成章的将他赶出去。
届时哪怕他处处说是自己阴损,恐怕也无人会信,毕竟在百姓心中,她季听对申屠川用情至深,若非申屠川犯错,她又怎么会把人赶走。
想通了这一点,季听顿时神清气爽,对李夫人连连道谢,并请她代为保密。
送走李夫人后,她便没有再去风月楼了,一连三日后才重新出现在申屠川的厢房里。
“殿下许久未来了。”申屠川黑沉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
季听扫了他一眼:“本宫为何不来,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都是申屠的错。”申屠川垂眸。
季听轻嗤一声:“既然知道错了,不如知错就改?”
申屠川不说话了。
季听不高兴的绷起脸:“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不配合?”
“恕申屠难以从命。”申屠川抿了抿唇。
季听盯了他半晌,这才深吸一口气,似乎极不情愿一般开口:“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成全你一次吧。”
是他自己执意如此的,日后就别怪她绝情。
申屠川一怔,猛地抬头看向她:“殿下……”
“本宫答应纳你入府,但近日恐怕不太行,本宫要想想法子,让皇上饶了你。”季听若有所思道。虎符是不可能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的,若是季闻只要虎符,那申屠川还是一辈子都在风月楼待着吧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清浅一笑:“有殿下在,皇上定然会答应的。”
季听看向他,哪怕知道自己并非妥协,而是有了算计他的法子,可还是觉得他脸上这抹笑十分碍眼,于是也不委屈自己,当即板起脸道:“不准笑。”
申屠川顿了一下,唇角顺从的放下:“不笑了。”
“过来,给本宫捏肩,”季听颐指气使,并恶意满满道,“等你来了公主府,以后便日日都是这样。”
“申屠愿意。”申屠川说完,便到她身旁站定,轻轻的帮她按摩肩颈。
季听本来就是随口一使唤,谁知他的手沉稳有力,每一次出劲都十分得宜,还真是挺舒服的。
“这个力度可还行?”他开口问。
季听享受的微眯眼睛,像只慵懒的猫儿,嘴上却不饶人:“风月楼没给你饭吃吗?都不舍得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