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季听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缓缓跪在地上后摘下头冠,面无表情道:“若皇上既然执意如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不起那些无故被降职的参将们,无颜再面见他们,就此辞去大将军一职,待回去便将虎符奉上。”

季闻愣住,显然没想到这次竟能无意间逼她交出虎符。

第79章

乾清殿内静了片刻,季闻皱起眉头:“你当真要辞官?”

“若非这次驸马受伤,臣还不知自己在皇上心里是这般碍眼,如今辞了官也好,省得再惹皇上厌烦,”季听面无表情的说完,跪拜之后直起身,“臣告退。”

说罢,她连看都不看季闻一眼,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扶云一直在宫外焦急等候,见她出来后赶紧迎上去,一看到她身上的血脸色都变了:“殿下!”

“放心,不是我的。”季听安抚的看了他一眼。

扶云仔细打量,确定这些血是溅上来的后才松一口气,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但因为怕被宫门口那些人听到,只能生生憋着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褚宴已经在里头了,看到季听身上的血眼神一冷:“殿下,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方才刺了钱德一剑,这血是他的。”季听从容回答。

扶云忙问:“殿下刺的时候可经过皇上允许了?”

“他还想帮钱德脱罪,怎么可能允许我动手。”季听好笑道。

扶云顿时紧张了:“那皇上会不会责罚殿下?”

“要钱德监视殿下一事名不正言不顺,皇上也不好拿出来说,所以此事只能是钱德自己办事失了妥当,皇上若想责罚殿下,首先得责罚钱德才算公平。”褚宴冷嗖嗖道。

季听勾起唇角:“但皇上最是看重钱德,怎么舍得因这件事杀了他,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但这也是便宜钱德了,这次是申屠川保护殿下,殿下才能安然无恙,若是只有殿下一人,受伤的岂不就是殿下了?要我说,他该被诛九族才是。”扶云咬牙切齿。

褚宴冷着脸:“日子还长,咱们和他走着瞧。”

“没错!殿下乃是武将之首,若真想收拾他,他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咱们走着瞧!”扶云恨恨道。

季听斜了他们一眼:“如今我已经不是武将之首了。”

褚宴和扶云同时一怔,还是褚宴最先反应过来:“这是何意?”

“皇上执意让那几个举人做参将,我劝不住,干脆辞官了。”季听笑眯眯道。

扶云怔怔的看着她,半晌嘴巴都微微张开了,看着傻里傻气的。季听一看就乐了:“怎么这么惊讶,你总抱怨我陪你少,如今辞官之后不就多的是时间,好好陪陪你不好吗?”

“不好!殿下怎么能辞官呢?!”扶云反应过来后气得眼角都红了。

季听无奈:“本宫也没法子。”

“肯定有的,殿下再好好想想……要不去见见周老将军?可千万别冲动啊!”扶云忧心忡忡,见季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赶紧扭头看向褚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憋着当哑巴,还不赶紧劝劝殿下!”

褚宴沉默的看向季听,静了许久后问:“殿下若是辞官,虎符可还要上交?”

“我同皇上说了,回去后便交。”季听含笑道。

褚宴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殿下打算真的交?”

“自是要交的,”季听说完话锋一转,“不过驸马此刻病危,本宫回府之后便听说了这个消息,只能立刻赶往郊县照顾,至于要照顾多久,就说不准了。”

褚宴闻言这才松一口气:“殿下有主意了便好。”

扶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茫然的问:“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所以你要多读书才行。”季听叹了声气。

扶云:“……能别提读书的事了吗?”

季听笑笑,见他没有再像方才一样满面愁容,便不再逗他了。

马车一路飞驰到了长公主府,一进门季听便叫人收拾了衣物,直接就要离开。牧与之听到她要走的消息立刻赶来,同她聊了半晌后叹息一声:“如今避出去是最好的法子了,只是殿下走了,李壮将军他们怎么办?他们可还一直等着殿下想折子。”

“无妨,他们若是来了,你便告诉他们本宫已经辞官,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们心里清楚的。”季听缓缓道。

牧与之蹙眉:“殿下要我留下?”

“你要跟我一起走?”季听反问。

牧与之颔首:“若是以往,殿下出门我便不跟着了,可这次不同,要跟着我才放心,正好郊县那边的几个铺面已经许久未盘,如今去了一并整理一下。”

“你若是想跟那就跟着便是,扶云也跟着,留褚宴一人在府中守着便可。”季听说完便将褚宴叫来,仔细吩咐了他一遍。

听到不能跟着去,褚宴眉头微皱:“若殿下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放心,我去了郊县之后便不再出门,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再说我们也去不了几日,要不了三五日皇上便会妥协。”季听说得很是笃定。

听她这样说了,褚宴便不再有异议。季听见他答应了,便直接带其他人离开了,等季闻知道她走了时,她已经快到郊县了。

这两日没有再下雨,天气倏然闷热起来,都快深秋了才有了点夏季的感觉。

这种气候寻常人不好受,一直趴在床上养伤的申屠川更是不好受,他身上缠了白布,一出了汗便捂着,结果白布所盖的地方都捂出了一堆疹子,又痒又麻的也就算了,偏偏身边连个转移他注意力的人都没有。

他同季听分开不过两三天,却感觉好像分开许久了一般,前两日夜间起了热,烧得迷迷糊糊时还生出了一分委屈,觉着自己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不关心自己也就罢了,还翌日一早便潇洒离开,一直到现在都没音讯,也不知那事解决得如何了。

虽说自己在今生见着她时,便想好了要无条件的宠她,可等重逢还是得冷落她一下,叫她知道自己如今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