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愣神许久后,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很快又警惕起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要你知恩图报,有朝一日若是皇上对殿下动了杀意,或者殿下在宫里有了危险,你能及时告知我们,当然,”申屠川看着他的眼睛,“这都看你的良心,即便是你答应了不做,我们也奈何不了你。”
这是将主动权都交到他手上了。
钱德静了许久,垂下眼眸跪直了,对着申屠川磕了三个响头,很快脑门上便多出一道红印。
申屠川勾起唇角:“你明白便好。”
他说罢看了扶云一眼,扶云立刻上前搀扶他,褚宴犹豫一下也跟着上前扶着,三个人一同离开了厅堂。
他们一走,钱德的孙子立刻跑了进来:“爷爷,你没事吧!”
“没事。”钱德说完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珍爱的捏了捏孙子的脸。
孙子皱眉:“您的额头都红了,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是爷爷自己不小心磕的,”钱德说着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他们是长公主的人,今日是特意来给爷爷送好消息的。”
“长公主……”孙子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边三人上了马车,一路都没有说话,等快到长公主府时扶云才道:“你今日说的这些话,不是殿下要你说的吧?”
“不是。”申屠川回答。
扶云静了静:“你倒是挺会为殿下着想。”他如此行事,等于为殿下在宫里时找一份保障,比彻底羞辱钱德一番要划算。
“我是殿下的夫君,自是要为她考虑,”申屠川说完扫了扶云和褚宴一眼,“今日的事我会亲自同殿下说,你们只要信守承诺便好。”
扶云和褚宴同时一僵,接着各自别开了脸。
这边季听还不知道申屠川做了什么好事,在宫中商议片刻后又前往各大武将家,一整日忙得跟陀螺一样,而且为了证明她同武将们不是一伙的,还不能她一回来这些人就去上朝,总要三请四请才行。
一连忙碌了几日,武将们总算陆陆续续上早朝了,季闻象征性的罚了这些人半年俸禄,也算是全了自己的脸面,这么大一场闹事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揭了过去。
“皇姐近日真是受苦了。”季闻看着季听消瘦不少的脸,说的话中难得带了一分真心。
季听扫了他一眼:“说实话皇上这次也是冲动了,臣只希望别记怪谁,日后再有什么事,哪怕不同臣商量,也同那帮子文臣商议一下。”
“朕知道了,皇姐这两日不必来上朝,回去好好歇一歇吧,”季闻缓缓道,“再过些日子,朕在宫中宴请朝臣,也算是缓和一下关系,到时候皇姐也要来为朕周全。”
“皇上放心,您一句话,臣便万死不辞。”季听说着便屈膝要跪,不过被季闻及时扶住了。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季听便离宫回家了,看着外头还亮着的天,她的眉眼松快许多。这些日子一直早出晚归,都许久没有像这样白天回家了,一想到今日总算能在府中用膳,她的心情便十分的好。
她很快回到府中,一进门申屠川便迎了上来:“殿下回来了?”
“你还伤着,怎么跑出来了?”季听说着四下寻找,“扶云呢?”
申屠川面色不变:“他在读书,殿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这么听话?”季听有些惊讶。
申屠川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挺听话的。”
“行吧,难得他用功,那我就不打扰他了,”季听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去找扶星扶月玩。”
申屠川拦在她面前:“你先回房,我让人把狗给你送过去。”
“我直接去扶云院中玩不行吗?”季听疑惑。
申屠川平静道:“会打扰他读书。”
“啊……对,那你叫人把扶星扶月牵过来吧。”季听点头。
申屠川唇角浮起一点笑意,目送她离开后才去吩咐下人,接着独自朝主院走去。他后背的伤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走路时还需要注意些,不能走得太快,所以只能慢吞吞的,等他到时够已经被送到了院子里。
“别让它们进屋,我去叫殿下出来。”申屠川看了活蹦乱跳的两只黄狗一眼,转身进了寝房。
寝房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一般,申屠川察觉到什么,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不急不缓的走到里间后,便看到季听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他眉眼和缓的看了片刻,才抬脚到她身边去,将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殿下,去床上睡吧,这样仔细会生病。”
季听一动不动,睡得十分香甜。
申屠川又唤了几声,见实在叫不醒,便下意识伸手去抱,当想起自己还有伤时已经晚了,他和季听同时摔到了地上。
伤口触地的一瞬间,他脸色都白了,季听也瞬间被吓醒,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抱你去床上。”申屠川咬牙道。
季听无语一瞬,立刻无情嘲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话说清楚,我只是受伤,没有不行。”申屠川蹙眉。
季听:“呵。”
第84章
最后坚决相信自己能行的申屠川,是被季听搀扶到床上的,还以极为屈辱的姿势趴着,被季听给扒掉了衣裳。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季听仔细看了一眼后放心了,“你这伤再养个几日,应该就能行动自如了。”
“嗯。”申屠川闷闷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