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2 / 2)

申屠川在她身侧坐下,将药碗送到她唇边:“殿下先把药喝了,再去想解决的办法吧。”

“药……对了,干脆我不吃药了,他们着急一下,说不定就理我了。”季听一击掌,总算是有了主意。

申屠川眼眸微眯:“你敢?”

季听脸上的笑意一僵,片刻后垂头丧气道:“那我该怎么办?装病?可若被他们发现了,说不定更不愿意理我了。”

“我去劝劝他们吧,”申屠川轻叹一声,“但前提是你先把药吃了。”他若再不帮忙,这丫头不定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折腾自己。

“……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季听无语。

申屠川淡定的回答:“应该会听。”

季听表示怀疑,但当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在他的注视下乖乖把药喝了,然后无辜的看着他从屋里走出去。

申屠川直接去找了牧与之,牧与之正在院中坐着,一看到他便直接道:“你要为殿下当说客?”

“是。”申屠川回答。

牧与之垂下眼眸:“不必了,我等心情平复了,自会同她和好。”那日昏迷醒来后的恐惧与悲痛,他得用些时间才能消除。

“可惜不等你心情平复,她就要用不吃药的方式逼你和好了。”申屠川淡淡道。

牧与之听得眉头直皱:“她怎么这般不懂事。”

“你跟在她身边也有几年了,她懂不懂事你心里最是清楚,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总之赶紧和好,她现下还病着,别让她为你们之间的关系操心。”申屠川直截了当,完全不像来劝和的样子。

牧与之淡漠的看向他:“若你那日被药倒了,没能陪她熬过最难的一晚,你现下说话也会如此冷静吗?”

“我不会犯这个错误。”申屠川直接回答。

牧与之顿时沉默了。

“她那时病得整日昏睡,连多走几步路都是艰难,却执意要敬酒,分明是处处漏洞,而你们却依然中计,这是你们的失职,有什么资格怪罪殿下?”申屠川目光沉沉的同他对视。

牧与之看向他:“我从未怪罪殿下。”

“我知道,你是在怪自己,所以不敢面对殿下,但你不该因为自己的愧疚,让殿下产生不安,”申屠川垂眸,“殿下还病着,明日跟她认个错,此事日后不必再提了。”

申屠川说完,不给牧与之再开口的机会,便直接转身走了,又去将褚宴和扶云教训一通,直将两人说得眼角都红了,才板着脸往主院走。

他回到寝房后,季听急忙迎上去:“怎么样,他们肯原谅我了吗?”

“嗯,明日就会跟你道歉。”申屠川安抚道。

季听顿了一下:“为何要跟我道歉?”明明做错的那个人是她吧?

申屠川扬唇:“害你胡思乱想这么多日,他们自然要道歉。”

“……能和好就行了,没必要道歉的。”季听说着,面色轻松起来。

申屠川噙笑看着她:“这下总可以安心睡了吧?”

“嗯。”季听点了点头,忍不住傻乐一声。

她一直惦记着要和好的事,翌日一早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出门就遇到了几个正在打太极的太医,双方一见面便立刻寒暄起来。

“殿下气色愈发好了,想来要不了三五日,病症便会彻底消失。”年纪最长的太医含笑道。

季听笑笑:“多亏太医细心救治,本宫才能活下来。”

“微臣许久未给殿下诊脉了,现下正好无事,不如让臣为殿下请个脉?”太医问。

季听想了一下,觉得扶云他们这会儿估计还没醒,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答应了。二人都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她朝太医伸出了手。

太医将指尖置于她的手腕上,片刻之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季听原本也是闲着没事才让诊脉的,这会儿一看到他表情不对,立刻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殿下……”太医忧心忡忡的看向她,“殿下的脉搏沉稳有力,身子是康健的,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季听蹙眉。

太医抿了抿唇:“事关重大,微臣偶有失手也是可能,不如请其他太医也诊治一番。”他说着站了起来,叫其余几个太医一一上前为季听诊脉。

季听就看着他们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心里顿时有种打小鼓的感觉,等他们都诊完了立刻问:“到底是怎么了?”

“……冒昧问殿下一句,这些日子月信可还准?”太医问。

季听顿了一下:“自来了郊县,便一直不准了,原本初染病那几日是该有的,但不知是何原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

“若臣等诊得不错,殿下此次郊县一行本就缺乏照料,加上疫症伤了元气,体内寒气郁结,看似只是月信不准,但其实……其实伤了根本,或许此生子女缘都薄了。”太医叹息道。

季听沉默片刻:“子女缘薄的意思是,本宫不能生孩子了?”

“不能说绝对,但也基本可以如此断定,”太医说着,在她面前跪下,“微臣无能,还望殿下恕罪。”

“臣等无能,还望殿下恕罪。”

方才还一起打太极的太医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地,申屠川出来时看到这一幕,猛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季听十分镇定的问:“除了不能有孩子之外,对身子可还有其他影响?”

“回殿下的话,微臣为殿下开药疗养几月,除了不能生养,其余不会有什么了。”太医回答。

季听应了一声,正要开口说话,余光扫到院门口的申屠川,顿了一下后对跪着的太医们道:“本宫知道了,诸位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