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贝齿,咬着嫣红的唇瓣,压出深深的痕迹来,她就这样默默的流着泪,眼眸被冲刷的越发晶亮。
“莫哭。”真是个娇气的小东西。
“若是没有,那便是朕的错,你担心什么。”
“若是有,那还是朕的错,竟没有和娇娇商量好。”
顾夏:……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胸腹处传来,就见顾夏咬着唇,气汹汹的反驳:“惯会哄人。”
到底没那么怕了,若是真有了,她也不会为了那星点可能就不要孩子,倒不如顺其自然,人呐,还是活的开心最重要。
一时的气下去,顾夏羞赧万分,看着康熙的龙袍,不好意思的抠了抠手指,胸前被她的眼泪浸湿一大块,刚好在刺绣的地方,约莫是废了。
这时候瓜娃子从外面玩嗨回来了,看着康熙就开始龇牙咧嘴,这个跟它抢主人的两脚兽又来了。
“汪汪汪~”冲鸭,打倒这个两脚兽。
“喵喵喵~”来了来了。
“叽叽叽~”等等我~
另外两小只从外头奔进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康熙,他们之间的恩怨,还要从上次说起。
康熙来的时候,顾夏怀中抱着瓜娃子,腿上窝着奶豆儿,修长白腻的脖颈上盘着油光水亮的紫貂一只,他看着觉得刺眼,一个个的揪下来关到门外头去。
一个个好没眼色,占了他的地盘,见他来了,还不知道让开。
挠了半天门,依然被铲屎官关在外头,没有人给它们开门,跟康熙的梁子,算是彻底揭下了。
近期越演越烈,颇有些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意思。
顾夏看着瞬间而至的三小只,围着她,用委屈巴巴,你这个负心汉的眼神望着她,心里就软了又软。
看的康熙心中越加不痛快,有钮妃便罢了,还有三小只也插上一脚,不由得横眉冷对:“连衣食父母都不晓得,一个比一个傻。”
三小只看着他那掀来掀去的眼皮子,跟着在原地跳脚。
“汪汪汪!”冲鸭,把他揪出去。
“喵喵喵~”揪不动鸭!
“叽叽叽~”你们上鸭,我撤啦。
紫貂觉得自己最聪明,它在儿时第一个看到的是康熙,那浑身的冷凝气息,让它深深的记住这个男人不好惹,见气氛越加的冷凝,脚底板抹油一般,刺溜就跑了。
“扑哧。”跟三个小家伙闹,康熙还真有童心。
他自然不是有童心,而是不愿意看她愁绪满面,故意逗她来。
“好了,你们先出去,晚上给你们做肉肉吃,好不好呀?”摸了摸奶豆儿的脑袋,顾夏柔声安抚。
瓜娃子将自己硬挤到顾夏手中,享受的眯起眼睛,这才扭着小肥臀,悠哉游哉的出去了。
反正它斗不过两脚兽,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它长大再战!
奶豆儿可怜巴巴的又喵喵了两声,企图萌混过关,被康熙揪着脖颈后头的软肉,放到门外头去了。
无情无义两脚兽,还跟它抢铲屎官。
康熙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去,剩下顾夏一人之后,更加的彷徨无依,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这才大半年,难产而死的阴影哪里有那么容易消除。
恍然间,前夫的模样在心中已经模糊,甚至拼命回想间,连闺蜜的脸庞也模糊不清,还有些跟钮妃姐姐重叠的趋势。
前世的父母……倒是清晰可见,如此更能引发她心中的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伤。
抹了一把脸,顾夏咬唇,暗暗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后宫中是容不下太多儿女情长、矫情徘徊的,一个不慎便会尸骨无存,能活着,便是最大的努力,想那么多做什么。
若她真的有孩子,定要好生护他周全,这后宫中危机四伏,生的下来,养不下来,她要好生盘算着才成。
幸好她一直不曾松懈,很努力的在奋斗,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前些日子,两位嫂嫂进宫,她将自己的生意计划交给她们,回去再交给麻勒吉,由着他去活动。
有她这个活招牌在,就不愁生意的好坏,不过她不打算昭告世人,这背后的主家是她。
这主意还是跟钮妃、康熙商议后订下的,得到两人首肯,她才放心的放手去做。
如今刚选好址,离开业还早着呢,希望她能一举成功。
胡思乱想半晌,已经到了晚膳时分,在沈嬷嬷紧张的伺候下,顾夏用过之后,洗漱完毕,就上床睡觉了。
这是沈嬷嬷跟在她后头念叨好几回,她这才把手中书放下,乖乖的躺在榻上,由着海宁替她读《资治通鉴》。
这书她读着有些吃力,用来催眠最好不过。
本以为很难睡着,谁知道不过一会儿功夫,她便安然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沈嬷嬷、香襦、魏嬷嬷都侯在榻前,一见她起床,沈嬷嬷笑的跟朵花似的,柔声道:“您醒了。”
嫔主没醒,定然是月事没来,这醒了也不急着起身,那就更肯定了。
按照往常的例子,总是在早醒多些,今儿却没有,沈嬷嬷喜不自胜,恨不得搀着娘娘走路。
顾夏看着她们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行了,没影的事,瞧到别人眼里笑话。”
香襦笑吟吟的,也不反驳,但还是伺候的细致入微,恨不得拿着勺子直接喂到她口中去,但知道嫔主是个不爱奴才自作主张的,这才遗憾的立在一旁,眼珠子不错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