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并不相信,甚至想赶走她。
“佟家的,哀家知道,这丧女之情,痛彻心扉……”
只是大白天的说胡话,就有些不好了。
佟夫人抹了一把泪,认真的整理语言,半晌才条理清晰的将自己的猜测奉上,并双手托举上佟氏留的字条,看着那熟悉的字体,佟夫人泣不成声,半晌才道:“小女没了,是她福分不够,没那个命伺候您,可……留下这样的话后,就突然没了命,显然是发现旁人的命脉了。”
这个旁人,自然就是皇贵妃了。
太皇太后想到自己每次对上皇贵妃,着实没什么好日子,因此无语道:“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要随口乱说。”
佟夫人并不着急了,稳稳当当的喝了一口水润喉,这才轻声道:“最大的铁证自然不是这个,后宫打皇贵妃受宠后无所出,这是谁也无法反驳的,而只有一次有音信,甚至早上传的,下午就没了,这其中,谁知道有多少文章,是真是假,您派人去妃嫔处问一声,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太皇太后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可她好好的养老日子不过,闲疯了替旁人奔波。
“行了,莫要满口胡言,这两年日子特殊,皇帝鲜少进后宫,哀家也是看在眼里的。”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命苏麻喇带佟夫人回去。
看着殿门开合,轻叹了一口气。
她才五十,正值壮年哩,这样的年岁养老,确实有些不大合时宜。
而在宫外的顾夏,这会儿顶着个大太阳,看着户部的人忙活。
一个老农身边跟着一个官员,配比特别均匀。
老农刚开始还战战兢兢的,看着身边的大爷,都快不会呼吸了。
可是看到面前的麦田,忍不住又哭了。
这麦田紧挨着的,就是他自己种的地,他宋老三在种地上,那真是一把好手,方圆几十里,就没有比他收成更好的,可他引以为傲的麦田,在贵人种的麦田面前,就像是一个笑话。
甚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贵人就是贵人,种个麦子都比他们这些不识字的厉害。
瞧瞧那一个个沉重饱满的麦穗,老农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他常年下地,又吃不饱,整个人精瘦精瘦的,脸被晒得黑,一笑满脸褶子,一口大黄牙,眼里却闪着激动的泪花。
他这么会侍弄庄稼的人,种出来的麦子向来是要上贡的,可这会儿跟贵人种的比起来,跟杂草似的,再让他上贡,他是没那个胆气了。
顾夏看着周围一片金黄的麦田,紧跟着笑了。
“莫看了,开始收吧。”扬声说着,顾夏就看到那些老农和户部的官员,小心翼翼的下地,跟朝圣似的,先冲着麦田磕头,这才小心翼翼的下镰刀。
麦田并不大,配备的人又多,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就已经收出来了。
因为是第一次,要做详细记录,因此还没有脱粒,就先上称称了,看着一亩地好几千斤,这种虚荣的繁华,顾夏也忍不住笑了。
麦秆固然重,可也是有比例在的,这么算下来,一亩地上千金的产量,是保住了。
自然有这个产量,分到农人手里,就算只能出来六成,那也不错了。
户部尚书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摘了一个麦穗,在旁人谴责的目光中,搓了搓,再顺嘴一吹,将净粒倒在口中,那微甜弹润的口感,顿时征服了他。
“太好吃了。”
户部尚书感慨。
“是吗?”顾夏问。
户部尚书:……
我的额娘啊,忘了这位大爷在这了。
想了想,户部尚书吹了一波彩虹屁,想到之前的联名上疏,他不由得庆幸,幸好他没有这个心思,要不然这样的成绩出来,鬼知道脸有多疼。
麦子被装上车,上头盖着塑料布,由兵卒压着,往京城去。
这东西晒干脱粒,大概要在御花园进行了。
毕竟皇上想要近距离的观看,只有这个地方比较方便。
金銮殿。
朝臣还在跟康熙对喷,说的吐沫横飞,大义凛然的,直接让宠妃事件,上升到朝廷事件,说的就像是康熙不杀了皇贵妃,就跟一个昏君似的。
康熙双眸微阖,静静的听着他喷。
在那个御史停的时候,还慢悠悠得来了一句:“接着说,朕听着呢。”
御史有苦难言,再怎么激烈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叙述之后,都会跟智障似的。
而毫无疑问的,这会儿队友看着他的眼神,肯定跟看智障差不多。
梁九功看着魏珠那小子远远的对他点点头,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
因此上前去,在康熙耳边轻声禀报。
康熙闻言,勾唇笑了。
“说了这么久,想必众位爱卿累了,不如一道去御花园走走吧。”
御史这会儿满脑袋都是汗,闻言如释重负,第一个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