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敬东穿着polo衫,刚从高尔夫球场过来,额头上还有些汗。盛夏给他倒了杯水。
褚敬东:“姐,怎么了?”
金盛夏:“敬东,爸已经猜到你私下去帮叶奕勋的事了。”
褚敬东:“这……”
褚敬东完全没料到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平日花瓶般的女人,居然会知道他私下的秘密……更不用提,他那名份上的叔父也知道了……他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伪装。
金盛夏:“在我这里,就不用装了。你的心思,我看得出来,父亲多半……也看得出来。”
褚敬东:“你……看出什么了?”
金盛夏:“朴佑熙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他的背景怎么会你查了两次都查不到。而且……把他介绍给我的也是你。你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
褚敬东被盛夏的话堵住了嘴,一言不发的站着,额头流了一滴汗。
金盛夏:“我知道……我们是不同的,虽然一起长大,但你的苦衷……只有你自己能懂。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从来没有认认真真体谅过你。”
褚敬东:“呵,金家的人都说,你虽然是女孩,却最像父亲。我这个儿子,又是无名无份的私生子,又不如你聪慧。看来……他们看人是准的……我自认为很会装了,结果还是不如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计划,却一直默不作声。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纵情声色混吃等死的女人,我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金盛夏:“你也不用高看我。我本来就是这家里混吃等死的女人……”
褚敬东:“你找我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事的吗?”
金盛夏:“父亲来问我地皮的事,是谁在议院里兴风作浪。他很显然也不觉得是朴正浩一个人,并且已经猜到你了。只是来我这里要个肯定的答案。但我什么都没说。”
褚敬东:“你……又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金盛夏:“朴佑熙的事之后,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叶奕勋要地皮的事出来,我就想到了你了。你或许是和他联手了,或许是和朴正浩联手了。总之,你想通过这件事上位,对吧?”
褚敬东:“嗯。”
金盛夏:“是叶奕勋,还是朴正浩?”
褚敬东:“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金盛夏:“跟我,不需要隐瞒。你既不需要害我,也不需要防我。我如果要害你,就不会把你叫来跟你说这些。刚才父亲在的时候,我可以全盘都告诉他。可我没有。”
褚敬东叹了口气:
“是叶奕勋。朴正浩毕竟是仇家,我怕和他合作的话,以后驾驭不了。”
金盛夏:“我在东京的事,也是你告诉叶奕勋的吧?”
褚敬东:“是。我和他合作,帮他拿到地皮、追回你。他扶持我上位。”
金盛夏:“那你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和父亲交代。他这个人……最恨别人背叛他……”
“我知道……”褚敬东也记得当年,盛夏母亲被金父打了一顿,从此不闻不问直到抑郁而终的事……背叛金父的代价,很大。“呵,我生为他的儿子,如若有他那么叁四分的帮助,只怕现在已经在上议院了。金家族里那些人,宁愿让父亲扶持远亲,都不愿意让他来帮我!我现在连下议院的位置都没坐稳……你觉得我背不背叛他,有什么区别?”
金盛夏:“我知道……”
盛夏叹了口气。其实褚敬东的野心和苦衷,她都知道。从她识破褚敬东暗渡陈仓把朴佑熙放到她身边,以为朴佑熙会暗害她这件事起,她就察觉到了——这个弟弟,野心很大。
金盛夏:“这件事,你打死不要认就是了。父亲现在老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这次他猜到是你,多半也不会做什么。叶奕勋最终还是会通过他拿到地皮开发项目的,你一直躲在后面就好。而且……我觉得父亲多半也会暗里帮一帮你的。”
褚敬东:“老头子他……真有这么大度?”
金盛夏:“你不需要在乎他想不想帮你,而是应该让他只能扶持你。”
褚敬东被盛夏的这句话点醒,皱着眉头看着她,想要把她看穿……
金盛夏:“远房那些非亲非故的男丁,父亲不会上心的。你怎么说都是他亲生的儿子,现在把你放到下议院,也只是堵堵金家那些老人的嘴。至于我,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不是男人,不会跟你有任何竞争关系。相反,我嫁给叶奕勋的话,以后我就是你们两个中间的磨合剂。只是你现在,还是该低调些,打高尔夫结识人脉的同时,得做出点成绩来。另外,也要着手看看圈子里适龄的女生,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帮你把身份抬一抬。”
褚敬东:“嗯……你恨我吗?”
金盛夏:“敬东,我们一起长大。这个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我们都很清楚。”
褚敬东:“抱歉……对你,我一直都是很复杂的情绪……既恨,也爱。毕竟,这家里,只有你,还有……你妈妈,对我好……朴佑熙的事,是我不好。”
金盛夏:“朴佑熙没有害我,你也不用道歉。只是以后的路,会很难,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褚敬东:“是,我知道了……姐……”
金盛夏:“呵,放心,姐是混吃等死的人,能帮你的,自然会帮你。”
褚敬东有些感激盛夏的坦诚。他曾经小人的行为,在姐姐眼里只是一次不成熟的撒谎捣乱。
金盛夏:“去忙你的吧。”
褚敬东:“嗯。”
褚敬东转身想走,又想到了什么,折回来看着沙发上闭目休息的盛夏。
褚敬东:“姐……我忘了告诉你……前阵子,叶奕勋找人教训之前……那些男的。他还亲自去经纪公司,和白洧贤打了一架。”
金盛夏:“什么?!”
这次,轮到盛夏瞪大了眼睛看着褚敬东。
褚敬东:“白洧贤被打的有些严重,最近一直在静养。不过好在消息都压得很死,对外只是说生病。”
金盛夏:“叶奕勋……呵……”
褚敬东:“叶奕勋这么一折腾,以后城中怕是再没人敢……”
金盛夏:“嗯。我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
盛夏冷笑着,对褚敬东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