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来生,还有谁能记得?
公良策知道,相对于这些人来说,活着只是一种痛苦罢了,而死亡,这才是最大的解脱。
何长生不是楚风然那般的人,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背叛,只是因为受制于人,才不得不背叛。正是因为良心上的日夜谴责,让他们这般的活着,只会是愈发的痛苦。死亡,其实不是惩罚,反而是一种变相的宽恕!
公良策出来的时候,凤墨已经离开,叹了口气,让人厚葬了何长生。公良策知道,杀了何长生,其实凤墨心里面也不好受,也确实是该让她静一静才是。
御书房的密室之中,凤墨等到万籁俱静之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御书房中。
一双犀利的寒眸在四周扫过,凤墨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前方的一个密封的盒子上。
越是重要的东西,楚风然越是装作不是很重视的样子,这是他的习惯!
果然,不费多大力气的将那密封起来的纸张有些泛黄的名册拿到手上。
果然,其中十个人名历历在目,从家住何地,家中有几口人,所作什么,都是清楚名列在其中。而其中有五个已经被红笔标注,显然已经死了。而剩下来的五个人之中,何长生也已经死了,便也就剩下四个人!
抿着唇,凤墨将名册拿捏在手中,缓缓的合上匣子的盖子。
“主,有人!”无衣忽然的闪身出现,站在凤墨的身后,对出神的凤墨说道。
凤墨微微的侧头,“走!”
两道残影,在御书房的门推开的瞬间,从窗户中窜了出去。
“什么人?”楚风然差距到不正常的劲风扫过,顿时惊惧大喝。
顷刻间,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十来个穿着劲装的人,风一般的追了出去。
当楚风然跟着出来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殿外,顿时脸色漆黑如墨。
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将皇宫大院当成了石井街道不成,竟然这般的来去自如。
重新的返回到御书房中,楚风然极为的震怒,就连红杉也有些胆怯的所在一旁一言不发!
“怎么了?现在知道怕了?”楚风然阴郁的扫了眼红杉微微惨白的脸色,甩手就是一巴掌,非常的无缘无故且毫无理由。“朕要的铩羽令呢?朕要的东西,你只会一张嘴的说,朕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怎么?朕现在要的东西,你怎么不给了?啊?”
卡着红杉的脖子,楚风然面露狰狞,阴毒的看着手上剧烈挣扎的女人。楚风然非常的失望,他果然是高看了她,这个世上,如何的能找出一个和凤鸾相媲美的女人?早知如此的话,如何他也不能让凤鸾就那么死掉!
“皇……皇上……救,救命……”
“救命?她可是就算是被朕废掉手脚筋的时候,也不曾求饶一句,你现在竟然还给朕求饶?低贱之人,如何能和她相提并论。”
狠狠的将人甩了出去,楚风然一脸嫌弃,阴冷的看着趴在地上剧烈喘气的红杉。
背着手,楚风然望着外面,好半晌才缓缓下令:“来人,全力彻查,务必给朕将铩羽骑的那群叛逆找出来!”
第111章深宫布棋
宫中一日百变,女人云集的地方,总是是非居多。且从许久之前就已经传出了关于皇后谋害皇嗣之事,宫中妃嫔们,多少都恨得牙痒痒,尤其是那些无缘无故的丢掉孩子的女人,更是恨不得将凤容抽筋拔骨。
其实那些妃嫔的手上也没有多少的证据就能证明是皇后谋害她们的孩子,只不过,在皇宫中的女人,谁不想要那中宫至尊之位,女人也就只有真正的坐上了皇后之位,那才是当真的圆满!所以,不管那些传言关于皇后谋害皇嗣之事到底是真是假,对于后宫妃嫔来说,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若是把握的好的话,那就能够成为这南衡最为尊贵的女人!
没有人会去想着调查这件事情的真伪,本身后宫之争就是吃人不吐骨头,一不小心的露出了马脚,那么死无葬身之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而已。只要是进了宫,就应该明白和习惯这里的生存规矩,想要保持什么多余的善心,帮着别人去开脱什么的罪责的话,不只是被帮的人不一定会感激,反而会给自己树立更多的敌人。除非手中有着绝对不容别人造次的势力,就像是当年的帝后凤鸾,当真是站在一个令人仰望的高度!
若是说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还是当年的凤鸾的话,保证没有一个人敢对那个位置有所忌惮。毕竟,谁都是有自知之明,谁也没有那个胆量的和那长期在战场上厮杀,为南衡开疆扩土的女人比较。
凤容,在后宫的那些嫔妃的眼中,不过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可笑之人罢了,本身就是靠着其长姐的身份,这才有了她皇后之位。后宫妃嫔绝大多数心中都是不满的,只是碍于凤容做人实在是太圆滑,愣是让人抓不住任何的把柄。
从凤容谋害皇嗣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虽然后宫众人都有些怀疑这个消息的可信度。不过有一点她们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有人想要对凤容这位皇后动手了!
有人愿意做这个领头羊,当然剩下来的人也乐得轻松自在的坐山观虎斗,若是走运的话,或许还能捡着一两个便宜也说不定。
后宫中人,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是想要不动分毫力的得到她们想要得到的权利地位,可总是有一些绝对聪明,且心思深沉,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地方的女人。后宫之中,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有可能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娘娘,燕窝好了,您趁热喝些。”
兰阕宫中,兰妃坐在贵妃榻上,脸上一片宁静淡漠。
“放着吧!”
“娘娘,燕窝热了喝着才有效。”香穗将燕窝端到兰妃的榻前,轻声的重复道。
兰妃缓缓的睁开眼睛,扫了眼面前的燕窝,又看了眼态度恭敬却在为她补身子的这事儿上,一点也不退让的香穗,原本淡漠的眼底划过淡淡的暖色。
伸出手接过香穗手上的燕窝,垂下纤长的眼睫,小口的喝了两口,便也就放在一旁不再动了。倒是柳眉微微蹙起,如玉的指尖轻轻的摁着眉角,似乎极为的不舒服一般。
“娘娘可是有心事?”香穗见状,上前轻轻的为其熟稔的揉着兰妃的眉角,轻声的问道。
兰妃没有做声,红唇紧抿。见她不语,香穗也不再多说,殿中一时之间倒是恢复了静默!
“皇后素来温柔端庄,待人亲和有礼,你说,到底是何人想要如此的陷害皇后?”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兰妃轻轻的抬手,让香穗退到了一旁。
香穗微微的垂眸,“娘娘也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年……皇后到底如何,谁人能知?且后宫女子,若是当真都像是表面上所表现的那般,那倒也省的总是那般多的女人送命了。”
“你倒是看得清楚!”兰妃意味不明的说着,“本宫也知道,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内院,你若是不害人,别人亦会害你。鸾后说的不错,宫闱内斗,何以有战场驰杀来的自在恣意?”
香穗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东西,好半晌声音才有些嘶哑的说道,“娘娘,鸾皇后已经去了,娘娘不要再想了。”
本来是一副淡漠冷然的兰妃,在听了香穗的这番话之后,顿时面色就狰狞起来,眼底藏着深深的恨意,手狠狠的一扫,将原本放在手边小几上的燕窝扫到了地上,碗碎裂的清脆声音,让人心惊。
“是啊,死了,一个一个的都死了,却唯独本宫还好好的活着。鸾后死了,那般的女子竟然死在了自己的丈夫和妹妹的手上,香穗,你说这世上有多少的人知道当年事实真相?本宫被困在这皇宫之中数年,每每一想到要雌伏于那人的身下,你可知本宫有多想死?”
“娘娘……”
“可即便本宫再如何的想死,本宫也依旧还是活到了现在。本宫不会死,在楚风然和凤容这对奸夫淫妇死了之前,本宫绝对不会死。”兰妃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恨意,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乃至掌心那指甲印的痕迹愈发的明显,那不曾愈合的之前的老伤,再次的因为她这般不知珍惜的行为,流出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