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人都在好奇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怕问起了又触动她的伤处,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于家一直都没有消息,安静的诡异。
这一日天色渐好,只是空气依然冷冽,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在置办年货……徐二娘和家里几个人都去县里买东西,只留下连雪珍照顾赵秀秀。
赵秀秀的预产期是在六月份,到了二月间肚子已经是有些规模了,她坐在炕上摸着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如果说还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少许的欣慰,也就是剩下这个孩子了,她现在也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忽然窗口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上,不过一会儿,糊着纸的窗户被拉开,露出一个面容来, “ 姐姐,是不是你?”
赵秀秀心中一惊,仔细打量一看,果真是王渊庆,她有时候半夜里睡不着想起二狗子话,知道孩子的父亲……这样见面让她觉得尴尬起来。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那我进来了。”王渊庆见赵秀秀不理自己,心里急的不行,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赵秀秀在这里住的。
“别进来!”赵秀秀慌忙的摇着头,一个不注意,竟然错手从炕上滑落下来。
赵秀秀吓的一声尖叫,本能护住了肚子闭上眼睛,只是让她意外的是没有预料的额疼痛,一个有力的手臂拉住她下滑的身子,紧紧的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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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上前紧紧的握住赵秀秀的手,“秀秀,你在说什么呢?听话,我们先去大屋住,我天天陪着你。”
赵秀秀笑的凄惨,她可以承受因为嫁给二狗子所带来的张氏怒火,但是她不能让她的家人也是受侮辱,特别是孩子……赵秀秀把手放子肚子上,这是她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爹是谁,她盼了三年才盼来的宝贝。
作为一个娘她本能的感觉出了二狗子对孩子的怨恨,是啊,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不喜欢,谁会愿意养着别人的野种,如果这一胎是小子还好,是个姑娘呢?二狗子难道还打算继续借种吗?她不是青楼里的窑姐,可以随意的让人……
想到这里赵秀秀只觉得犹如在三月间的冷风中站着,从心里冷到外面,“二狗子哥,我真傻,谭神医怎么可能有看错诊的时候呢?”
“不……不是这样,秀秀你肯定是搞错了什么。”二狗子身子一震,几乎在哭的说道。
赵秀秀对二狗子的熟悉就像是二狗子对她的熟悉一样,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在知道对方想着什么,如果是平时二狗子肯定会气的跳起来大骂谭神医,而他这样怯懦的表情,是在证明她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她的心越发的冷了。
“都别吵了,赵秀秀,你先说说你肚子里的怎么不是我于家的孩子?”于老爹声音很大,震得屋里人都停下了动作。
徐二娘坐不住了,这可是怀着身孕,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真的被夫家休出去?那赵秀秀的一辈子就毁了,“秀秀,你肯定是糊涂了,快跟你婆婆认错。”
“认错?我有什么错?娘你说我有什么错?我那婆婆张氏在村里都有名的,对儿媳妇不好,大家都是知道的,娘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当初不让我嫁过来?”
二狗子满脸震惊,依赵秀秀的性格很难想象,这话能从她口中说出来,“秀秀,你一定刚才摔晕了,怎么这么说娘呢,娘是对你严厉些,不过那也是为了你好。”
赵秀秀冷冷一笑,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畅快过,这些话藏在她心理很久了,久的就像是窗口的灰尘,黯淡,龌龊,令人难以忍受,“为我好?为我好为什么我身体不舒服了还不依不饶的站在这里让我认错?”她看了眼同样震惊的周氏,“二嫂子,今日我在这屋里还叫一声二嫂子,你那陪嫁的首饰都被婆婆拿去了吧?据说都是你娘遗物……你怎么不跟婆婆要回来呢?”
周氏忽然就沉默了,低下头不说话,这些年来,她过得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哪个媳妇像她这样生产第三天就要下地干活?她这么排挤赵秀秀也是因为嫉妒,凭什么她就可以分家出去单过,避开张氏的刻薄,而她就要忍受这些……她在家里也是父母疼爱,姐妹亲睦的,不说锦衣玉食,那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张氏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那是代为保管。”
“代为保管,你们谁信?我们村里哪里有这样的规矩?你把儿媳妇不当人看,呼来换去的,连顿饱饭也不给吃,吃饭的时候媳妇一桌你和几个儿子一桌,你们桌上都有菜有肉,我们这些儿媳妇桌上却只有咸菜疙瘩,那大嫂,二嫂……,生产不过三天你就让她们下地干活,伺候你吃饭洗衣,就是最穷得人家,女人在月子里都是要好好的养的,你有把我们当人看过吗?”赵秀秀一字一句,说的非常清晰,好像这些话她反复打了好几遍草稿一样。
张氏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这死丫头,说的都是什么?平时一副小媳妇的温顺摸样,怎么现在张牙利爪的跟那个赵巧儿有的一拼,难道是吃错药了?“二狗子,你还能不能管住你媳妇?哪里有这样非议婆婆的。”
忽然传来的哭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原来那周氏正靠在墙角上哭,好像是被人说起了伤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