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扉半开,檐下吊着排燃着的驱蚊灯,发出一股子清甜的药草味。和院子里的莲香相互交融,倒是夏季提神消暑的好玩意儿。
“明天去老头子那儿。”
佟樱的后脖颈上被蚊子叮了几个包,发痒发红,曲久桓正一点点地帮她抹上清凉膏。
按时去曲润祥的院子,是提前商量好的。孩子,总不能来得不明不白,是要走个明路的。
“以后都每次的第二天的晚上去。”西洋镜里他眼神认真,嘴里说的好像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曲久桓把佟樱盘起的发放下,拿去牛角梳,要为她理通头发。
小妇人拦住他的手:“做这些做什么。”回过身,歪着头看他,“又不是丫鬟。”带着几分埋怨,却笑起来,年纪长了,但活脱脱一个俏皮的小姑娘。
“太太嫌弃我手脚粗笨了?”青年抬抬眉,“能为太太多做一些,我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
她当然是知道的。
眼里依旧含着笑意,好看的狐狸眼里映出他分明的模子和身后的灯光夏景,睫毛却颤了颤。嘴上打着太极:“曲少爷的手艺,谁敢嫌弃呀。”
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凭着缱绻的眼神和日复一日的动作便能让对方清楚地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往往这些无法说出口的话,因为是一片无法解开的僵局,便永远要视而不见。
“只是怕被下人看见了笑话。”
曲久桓嗤笑一声,靠在沉木大红的梳妆台上,神色慵懒:“谁敢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