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认真说起来的话,石白瑛和她其实还属于同行竞争关系呢,有时会存在利益冲突。
也有可能以后会发生石白瑛要保护的对象,是她要杀的对象这种情况。
车子在红灯处停下,熊霁山拉起手刹,声音比引擎声还低哑:“窦任说,昨晚有人去了你住处。”
“嗯哼。”
“也是一个朋友?”
小小的空间容纳不下尾巴越来越长的像素蛇,但它还是义无反顾地往“猎物”爬过去,贪婪的,怎么喂都喂不饱。
春月聚精会神,但还是突破不了游戏里最高的分数纪录,蛇咬到尾巴,又一次游戏结束。
交通灯变绿,熊霁山踩下油门时,才听到春月的回答:“对啊,一个朋友。”
她熄了手机,反问道:“怎么了?”
熊霁山摇摇头:“没事,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
车子上了内环,又下了内环。
过了海珠桥,马路绿化带有高耸的老槐树,树冠往马路中央生长,若是白天开车经过这一段路,从挡风玻璃望出去便是绝美的风景,能让浮躁的心灵落地几分钟。
闪烁的路灯藏匿在其中,将郁郁葱葱的树叶照得像是泡浸在橙汁里的薄荷叶。
熊霁山把车子停在路旁,开了门锁:“我在附近停车场,你好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好哦。”
道路两侧是婚纱街,大大小小的西式婚纱店和中式龙凤褂店鳞次栉比,这个钟点了还灯火通明。
春月在一家婚纱店门口停了一会。
她仰头看着橱窗里身穿奢华白纱的假人模特,射灯下,水钻熠熠生辉,重工蕾丝头纱飘逸拖地。
假人手中捧着洁白纯净的假花,安静站在这样新旧交接的街道拐角,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她拐进内街,这里的时间仿佛和几步之外的城市脱了轨,听不到汽车鸣笛和人声嘈杂。
空气中飘荡着谁家炒姜葱鸡的味道,电线密密麻麻在青砖大屋之间织出蜘蛛的网。
吃完晚饭的阿伯拉开了趟栊门,粤曲婉转悠长,沿着弯弯曲曲的青石板小路流淌。
老街小巷里也聚集了不少小型婚纱店,内街的婚纱礼服款式没有临街大店那么时髦亮眼,相对的价格也平价许多。
许多店铺将衣架和模特推到门外,绣着金线凤凰的裙褂和大红旗袍伫立在古旧小巷两旁,在昏暗中好似吊诡的鬼火。
七拐八拐,春月来到一栋叁层高的矮楼前。
「黑鲸」有不少据点,有在寸土寸金cbd写字楼里掩人耳目用的正规公司总部,有散落在城市各处的服务站点,还有大隐隐于市、和除虫公司完全不相关的安全屋。
民居一楼是店面,店招红底黄字,「大喜婚庆用品」。
屋檐下挂着大红灯笼,玻璃门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囍字贴,门口的窄巷也不免俗地搁置了一个旋转货架,挂着红彤彤的新娘出嫁伞和其他喜庆用品样板,样品套了防尘套,许是被太多客人翻看过,塑胶套已经泛黄模糊。
春月推开门走进店里,视线所到之处都是明晃晃的喜庆大红。
层层货架后的收银台处站着个中年男人,正低头写着什么。
她喊了声:“良伯。”
良伯没抬头,似乎早已料到了来人是谁,他嗯了一声:“欧生在叁楼等你。”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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