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人皮灯笼(4500+)(2 / 2)

只不过里头没留下太多线索,估计鵼在出发前已经把所有私人物品都处理干净了,不留下任何有用线索,只剩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形模特立在屋子中央,两边唇角用口红画了线一直延伸到太阳穴,像个诡异的小丑,嘲笑着他们的姗姗来迟。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鵼进贝尔松前是在香港一家儿童院被外派人员挑中,据当时选择了她的外派人员说,看上她是因为她眼里的杀气极重。

经调查,她的亲生母亲是位名叫金倩的凤姐,但已经失踪了好几年,儿童院工作人员说,女孩是在天桥底下铺纸皮睡觉的,有人报警她才被带到警署,之后送来儿童院。

外派人员带她做体检,女孩的生殖器有陈旧性撕裂伤口,有失忆情况,对自己的过去一概不知,只记得自己叫金瑜。

不过贝尔松挑来的幼童至少有一半都受过侵犯,外派人员见怪不怪,很快把她送进了贝尔松。

后来鵼的表现着实出乎所有人意料,甚至有教官开始期盼她会成为下一个2007。

她独来独往,很少会和别人产生交集,被人欺负了就打回去,一切行为模式都很像小时候的春月。

数十人日夜检查着鵼在贝尔松那段时期的监控备份,终于发现鵼偶尔会把午餐的面包带走。

她会带着面包走到监控拍摄不到的地方,再出来时面包已经不见了,而在同一天晚上自由时间,她必定会去图书馆看书。

图书室的摄像头拍到,她翻来覆去看的是圣经,但鵼并没有宗教信仰。

再倒回去仔细看,这一天派餐负责面包的食堂阿姨“凑巧”都是同一位,都是emma。

但在监控中,两人在取餐处并没有谈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emma派面包的过程也没有察觉出异样,她一直按照烤盘上摆放的顺序分发面包,并没有轮到鵼取餐时就突然改变顺序的情况发生。

而这时阿九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一件事。

一次也是排队取餐时他恰好排在鵼前面,快轮到他们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个男生插了队,这时鵼拍了他的肩膀,问能不能和他换个位置,阿九无所谓,便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

阿九想,假设她们就是用面包来传递信息,那emma只需把信息藏在某一个固定数字的面包里,而鵼也只需要按照这个数字来排队,那么轮到她的时候,就能自然而然地拿到那个“特定”的面包。

那次恰好有人插队,所以鵼就需要临时调整排队的位置,确保自己能顺利拿到信息。

发现这一点后阿九再让人留意鵼取餐的监控视频,发现她确实每次都排在第70位,不前不后,正好在队伍中段。

确定emma有嫌疑,顺藤摸瓜揪出了与她往来比较密切的外圈哨兵和送货司机。

但阿九知道,哨兵和司机应该都是拿钱办事,emma才是关键。

盐撒上冰面,冰层再一次逐渐融化,司机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崩溃了,用意大利文对着emma破口大骂:“臭婊子!我只是拿了钱而已!你想死就去死,我不想死啊!”

但下一秒他立刻神情大变,开始嚎啕大哭:“求求你,你做做好心,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小孩……我真的不知道幕后主使人是谁啊……”

他往下望向阿九,用英文哀求:“以前我有记下每一次收到钱的时间,账本在家里,我可以提供给你们的……”

闻言,阿九扬起手,正在司机下方朝冰柱撒盐的护卫便停下动作。

而哨兵低着头,浑身颤抖得厉害,咬着牙,表情痛苦纠结。

盐融化了冰,冰水沾湿了他已经破烂如抹布的脚掌肉,他必须不停抬动脚后跟,不然等风一吹,水重新结冰,就会把他的皮肉黏在冰上。

一旦黏住,再抬脚时,就要生生把皮肉扯烂。

还没完,流出来的血也会结成冰渣子,红彤彤的,像小孩子最喜欢的草莓糖。

让哨兵觉得可怕的,是boss手下这帮人并没有向他们提出任何问题,像是已经知晓了所有一切,把他们抓过来只是施舍他们一个坦白的机会,谁先全盘托出,谁就能保住一条命。

他虽然没有那女人知道的多,但肯定比隔壁这司机多一些,可对方不问,哨兵也不知道自己要组织什么借口来搪塞。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唔”一声。

看过去,emma终于快踩不住立足面,只剩脚趾甲在冰面胡乱来回地刮过。

绳圈深深嵌进她的脖肉,她的眼睛睁得极大,面色发紫,破皮的嘴唇一开一合,好像说了句什么。

阿九耳朵动了动。

很快,女人没了气,脑袋下垂,舌头探出。

有风吹来,挂在半空中的尸体微微摇晃,绚烂夺目的极光映在惨白肌肤上,宛如夜空里挂着一盏用人皮制成的灯笼,亮着吊诡幽蓝的光。

女人死了,司机和老猩又一次不约而同,扭头看向还不愿坦白一切的哨兵。

再过了一个十五分钟,doctor走上前委婉地提醒boss休息时间到了,欧晏落举起手阻止他继续唠叨下去,顺势挥了挥手,下方的阿九便知道他的意思。

这次提盐巴的只剩一人。

哨兵也崩溃了,破锣嗓子嘶哑难听:“我坦白,我坦白……我是收了那女人的钱,和她也睡过……她只让我在检查厨房食材车辆的时候偶尔不要那么严格……其实我知道的东西很少的,她从不主动告诉我,就是一次听她不小心说起「f神会」这个词语……”

终于得到线索,阿九吁了口气,回头看欧晏落:“欧生,放人吗?”

欧晏落右手手肘抵着轮椅把手,屈起的指节撑着颧骨位置,一副看腻了这场“演出”的模样。

他反问阿九:“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处理?”

短短十天时间,一直裹在阿九身上的丝茧被谁硬生生刺破撕开,叫他从安全舒适区飞出来。

他清澈的眼里虽然让极光映得流光溢彩,但其实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语气也是:“不能留,他们叁个都不能留。”

欧晏落挑眉,冷呵一声:“处理好了上来汇报。”

“好,知了。”

阿九亲自上手,拿起一旁的敲冰长锤,走到几人下方。

叁个男人都在破口大骂,阿九置若罔闻,长锤举起,长锤落下,冰块在极光下炸裂,生出一朵朵五彩斑斓的瑰丽冰花。

夜空中的人皮灯笼多了叁盏,晃晃悠悠。

交代好处理尸体的事,阿九回了控制室,欧晏落刚好输完液,doctor收走输液杆。

阿九脱下外套和面罩走到他面前,“欧生,都处理好了。”

“嗯,她说的最后一句听清了?”欧晏落有些疲,眼帘半阖。

“听是听到了,但其实就一个词,”阿九挠挠发痒的鼻子,道:“唔,是‘安乔’还是‘angel’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