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早晨的第一道光線射進未拉上窗簾的房間,他眨眨眼,自長長的,彷彿無止盡的夢魘中醒來。
身軀的虛軟無力和下腹的熱浪皆改善許多—但,當慾望不再分散他的注意力之後,自雙手手腕傳來的疼痛感與麻痺感幾乎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哀嚎出聲。
金眸不甚靈活地轉了房內一圈—
洋平仍維持著被綁在床腳的姿勢,偏著頭,蒼白著臉,雙眸緊閉……唇角、身軀、地板上皆沾上了他昨晚嘔出的穢物。
櫻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無意識地踩過地板上已乾涸的一灘灘血跡,來到昨晚拒絕開啟的大門前……
手腕痛到不行,彷彿已經不屬於他那般~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地只是顫抖著……他只好抬高手臂,壓下門把—
『喀』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他撇撇唇。
看來~對方在藥效過去之後就解開了門外的鎖……只是~恐怕不是好心地要讓他們可以出去,而是要讓別人早些發現他們……
搞不好……對方連記者群都預備好了~
不能久留在這裡!
意識到這點,他雖腳步顛簸但仍舊動作迅捷地衝至浴室,拿了兩件浴袍—一件隨意披著,一件蓋在仍無清醒跡象的洋平身上。
接著,他望向靜靜躺在血泊中的金色鍊墜……如今連握拳也痛撤心扉的他只遲疑了0.01秒,就用嘴叼起地上的刀柄,俐落地割開了纏在床腳的電線。
然後~他盯著緊閉著眼的瘦削男子,咬了咬牙—盡量用手臂和肩膀的力量將對方打橫抱起……
手腕無可避免的幾次彎折換來讓他頭皮發麻和差點軟倒在地的劇痛……他緩緩吐納了好幾口氣……淚水和冷汗爬滿了整臉,原本已止血的傷口又徐徐滲出濕黏的紅色體液……他卻對這一切都毫無所覺—
他邁開腳步,抱著洋平頭也不回地逃離這充滿黑暗回憶的房間。
飯店的長廊上空無一人,他憑著直覺朝最有可能是出口的地方疾走著……自遠而近傳來的交談聲讓他警覺地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