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便是撒野了,你奈我何?”
齐振南二话不说,一拳往楚慕砸去,楚慕抬起胳膊反手阻挡,两人就这么一拳一脚的在国公府厅堂之中比划开来,不过也就是比划比划,齐振南肯定不是楚慕的对手,是以尽管齐振南对楚慕招招紧逼,楚慕也只是以守为攻。
“喂,你要再打本王可还手了!”楚慕气急,对齐振南暴喝一声。
齐振南也在气头上,哪会理会楚慕的警告,变本加厉的对楚慕攻击,就在这时,门边传来一道女声:
“住手。”
尽管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齐振南和楚慕停下了手。两人同时看向门边,只见齐妤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一手由明珠搀扶着,一手扶着门框,脸上似乎还特意上了些胭脂,所以尽管声音虚弱,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
齐妤让明珠扶着她入内,齐振南没好气道:
“你不好生躺着,出来做什么?回去!”
齐妤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对齐振南道:“爹,我想跟王爷单独说几句话。说完我就回去。”
齐振南看了一眼旁边的楚慕,又看着女儿,知道女儿虽然看起来温和,但脾气比牛还倔,便是阻拦她也没有用。
“说快些。”
齐振南说完这句以后,便甩袖从厅堂离开,明珠出去的时候,替齐妤和楚慕把厅堂的门关了起来,又把门外的人全都遣离。
先前还乱糟糟的厅堂内外,只剩下齐妤和楚慕两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楚慕看着齐妤,先前的满腹埋怨竟像是突然消失了般,他坐到齐妤对面的椅子上,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眼中似乎都有话说,可偏偏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就这么静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齐妤收回目光,开口道:
“王爷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便是。”
楚慕动了动唇,脱口想问她怎么了,因为今天的齐妤,看起来格外虚弱,尽管她涂了胭脂,可她似乎忘了,自己平时很少涂这些东西,今日是在掩盖她的真实脸色吗?
“想问你有什么跟本王说的。”
齐妤看着楚慕,忽而一笑:“好。那我从头开始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提口气说话不容易,王爷只管听,别打断我。”
楚慕不知她要说什么,但既然她让别打断,他也就压着疑惑,等她说完再问。
齐妤低柔的声音在静谧的厅堂中响起,从她如何得知楚肖当年与顺王谋反,诈伤离开京城,到那日在慈航庵,定宁师太怀疑楚慕要偷诏书,齐妤如何拿出证据说服师太相信楚慕,就连楚肖让林钦在南疆对楚慕下蛊毒的事情,齐妤也将自己所知道的部分,对楚慕和盘托出。
楚慕用心听着这些他之前并不知晓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楚肖的,甚至一直愧疚当年没有救下被顺王挟持的他,可听齐妤此时说来,竟一开始就是楚肖与顺王勾结吗?
楚肖对自己素来恭敬,也只有在齐妤这件事上,他表现的有些异于常理,那是因为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感情,可背地里竟还有这些事情隐瞒着……
“就这样,我把他和顺王来往的信件交给了定宁师太,我逼着楚肖给你解毒,我答应林钦要安全送他离开,齐国公府的人会一直将他护送到海外。今后除非是他自己要回来,否则你是找不到他的。”
“我的话差不多都说完了,王爷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齐妤将身子往椅背上柔柔靠着,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楚慕看着她这样,哑然片刻后才问道:
“所以楚肖对付安国公府其实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齐妤点头:“嗯。”
楚慕又问:“你想除掉安国公府,只是为了想推楚策上位吗?可有别的意图?”
齐妤虚弱一笑,脆弱的像朵一掐就断的花,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冰霜刀剑般锋利,直刺人心。
“王爷英明。我还想顺便把咱们的婚事解决一下。”齐妤自然而然的说。
楚慕心头似乎有股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味道涌出,沙哑着声音问:
“你想怎么解决?”
“自然是……和离啊。”齐妤歪在椅子上,坦白心声。
自然是,和离。
楚慕一个箭步冲到齐妤面前,两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两边,弯下身子,凶神恶煞的问:
“所以你算计楚肖,算计我,都只是为了与我和离?”
齐妤看着几乎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楚慕,伸手推了一下的额头,想将他推离自己面前,可就算是她没有受伤也撼动不了楚慕半分,更别说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
既然推不开他,那就只能与他好好说话。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算计你们什么了?楚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我不过是把他的缝掀开来让他看看罢了。至于我算计你,更是从何说起?”
楚慕的喉头和眼角都有些干涩,他欲言又止。
“我们之间的婚事是先帝的遗诏,先帝是想用我父亲压制你,保证你会辅佐他的儿子登基为帝,可如今真相大白,先帝错信他人已成事实,那如今你便是违逆了先帝的意思,与我和离,相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当然了,如果王爷觉得和离太便宜我了,休书我也接受。”
楚慕终于知道自己体内升起的感觉是什么,是生气啊!
“你休书也接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从我身边离开?
楚慕抓住齐妤一只手,似乎想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可齐妤脸色忽的一变,露出痛苦的神情,楚慕又赶忙吓得松了手。
“你怎么了?”楚慕问。
齐妤靠在椅子上,拧眉闭目平复了许久,光洁的额头上都沁出细密的冷汗珠子,脸色即便擦了胭脂都遮不住的苍白。
楚慕看着她这样,终于是想起了林钦之前与他说的解蛊方法,先前齐妤只说是她让楚肖给他解蛊,却没有说怎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