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对方是个陌生的,就知道是外村的人,顾见云当下也和气的将对方请进了屋里,倒了茶就聊了起来。
来提亲的正是那日山沟崖上的那位妇女,姓章,说村里人平时都叫她章姨。
“老爷子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定个日子相互见上一面,看了人也才知道合不合眼缘。”章姨乐呵呵的,一想到这亲事要是成了,就能得了男方的两个大猪膀子,她可就赚到了。
“行吧,改日找个空闲日子见个面。”顾见云替顾蜜做了主。
见面也是他先去看,他觉得满意了,才会问蜜丫头的意思,不能什么歪瓜裂枣的都要过蜜丫头的眼。
章姨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就高兴的回去了,人刚出了门口,张氏就从门缝口子里冒出了身影。
“最近也不知道吹的是什么风,净是一些喜欢捡剩食的人。”张氏这句含沙射影的话,顾蜜的心早就麻木了。
还有什么话是她张氏骂不出来的。
说自己的孙女是剩食,估计这几个村子里,就只有她张氏了。
顾蜜不想听张氏骂,回头就进了屋,留下了顾见云听不得张氏的话,两人又在前门口吵,张氏吼了一句,“你有本事吹着两个娃和你过日子,怎么就没本事替她将沈家留住?秀才呢,能让你光宗耀祖的人,你顾见云怎么就舍得放手了?”
“不是得了几条鱼吗?送这个送那个,怎么就不去舔了沈家的人?”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自从张氏知道顾蜜往大儿子,三媳妇家里各送了一条鱼之后,沈青梅在她耳跟前一吹,她就越来越觉得,顾蜜和顾见云是故意针对她的。
臊她没有吃过大鱼,沈青梅那碗摔的应该,当时换做她,她也会摔,谁稀罕他们的。
他新屋里就是再蹦跶,沈家的那门亲事也黄了,离了沈家,这附近的村子里还能有几个秀才?
除了沈耀,她顾蜜嫁谁都是委曲求全。
张氏和顾见云这辈子吵的架不计其数,他们一旦骂起来,就会扯到几十年前,恨不得将这辈子的账全部都算清。
听的多了,邻里的人耳朵长了茧,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稀奇的,只会说一句,顾家的俩老的又吵上了。
“奶这性子也太横了。”三媳妇家里的顾瑶听到了这边的吵架声,忍不住对娘和姐姐埋冤了一句。
“依我看,这家分的挺好的,要是蜜丫头继续被你奶和沈青梅抓在手里,日子得多难熬,沈家秀才有什么好的?你们以后看人,可别只看表面,家里有什么人,是个什么性格,可都得看仔细了,那沈耀虽然能读书,可性子就是个软性子,什么都听他娘的,谁要嫁给她,就得受冯氏一辈子的气。”
罗氏说完,顾燕和顾瑶都点了点头。
“那蜜妹妹的亲事该怎么办?”顾燕有些担心。
“分了家,蜜丫头跟着的是你爷,你奶就是想管,手也伸不过来,你爷疼蜜丫头,亲事肯定会先问蜜丫头的意思,你就不用操心了。”
天色渐黑,到了吃饭的时候,张氏才安静了下来,顾见云从外面进来就说道:“蜜丫头早些寻一门好亲嫁了吧,这屋里真是耳根子没得清净。”
“我还想在家里呆两年,瞻子还小。”顾蜜小声的说道。
她其实不着急成亲,村里到了二十才嫁人的姑娘也有,她才十六,还有几年呢。
然而这几年里足够她挖出石头地里的宝藏,带着弟弟和爷离开这里,去皇城买座院子。
听到顾蜜说到瞻子,顾见云心里就愁了,蜜丫头一嫁人,这家里就只有自己了,到时候瞻子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只能等到顾长生回来,给他商量一下瞻子的事。
倘若这屋里有一天只剩下瞻子一人了,他顾长生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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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蜜家里来了邻村的媒婆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本村对顾蜜有意向的人家,心里就着急了,自己村里的人怎么就让别人先登了门,不过也没着急两天,就听说隔壁村过来的那条路被堵死了,这下正和了他们的意。
山崖滑了坡,将唯一过来滚水村的那条路给堵死了,没人去关心怎么滑坡的,只以为是前日里的几场雨水造成的。
春子带着一众人在滑坡的地方看了看,满意的扛着铁铲准备回去邀功。
公子爷说要断了隔壁村的后路,他才带人劈了半边山崖。
顾姑娘前脚与沈家退了婚,后脚就糟了人家的惦记,幸好自己长了个心眼儿将公子爷的心思摸透了,才特别留意底下顾家的事情。
隔壁村的媒婆子一走,他就立马告诉了公子爷,有人要打顾姑娘的主意。
当日县令老爷正在院子里坐着,魏铭脱不开身,只对他说了一句,让他先去断了隔壁村的后路,春子一想,断后路还有什么能比挖路更直接的,当下偷偷的带了几个人,就将原本松松垮垮的山崖一挖,轰隆隆的几声,两边村里的人都听到了。
春子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县令爷急匆匆的对魏铭交代了几句,大概就是说的好好的呆着,不要惹事什么的,说完立马就下了山,路跨了,他这个当县令的得去解决。
“这真的是背了时,怎么好端端的路就跨了。”县令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春子心虚的往后退了退,背心出了一身冷汗。
春子是前几年县令亲自派给魏铭的,主要是想让他保护魏铭的安危,念他年纪大心思沉稳,关键时候能劝住魏铭别去闯祸。
谁知道几年过去,春子不知不觉已经被魏铭带歪,不但没有起到悬崖勒马的作用,还成了魏铭胡作非为的第一帮手。
他能不汗颜吗。
“你干的?”
魏铭看到春子的脸色,就明白了个大概。
“公子爷,这事可不能让老爷知道……”春子慌的很,但让他在选择得罪县令和得罪魏铭之间选,他还是宁愿得罪县令。
公子爷折磨人的手段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