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心中正想着陶敏和白巧,也恰巧,苑外,白巧便翻着碎步先入了苑中:“陶二奶奶来了。”
苏锦起身迎上。
陶敏正好同身后的丫鬟一道走到苑门口,丫鬟见了苏锦,福了福身,陶敏只管上前,牵了她的手一面快步往屋内走,一面认真问道:“白巧今日来寻我,我才知昨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可还好?”
陶敏照说是柳家的亲戚,这些话本不当问。但她素来同苏锦交好,她担心的也是苏锦这里。
柳家毕竟在远洲城多少年根基了,自有遮风避雨之处。
昨夜的风雨多大,苏锦若是心中没半点委屈,能就着这风雨就出来了?
陶敏心知肚明。
陶敏虽是柳家的亲戚,但原来就对柳家的做法有些腹诽,眼下,竟在这样的大雨夜中将苏锦一个妇道人家逼得从家中出来,若心中没有委屈谁信?
摸着良心说话,和离对女子来说不是小事,尤其是柳致远才高中,他二人便和离,陶敏知晓周家在其中脱不了干系,光是想想昨夜那情景,陶敏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一照面,陶敏问的便是此事。
苏锦垂眸:“和离是我提的,柳家没为难。”
陶敏愣住,她是没想过是苏锦主动提的,可转念,陶敏还是轻诮一声,“柳家有什么好为难的?这柳致远不就存了这心思吗?老太太便不说了,老太爷自是半推半就。你若是心中没被逼得带了委屈,可会在昨夜那等天气便转身离府?”
苏锦语塞。
陶敏知晓她畏寒的,在清和寺禅房的时候,鞋袜湿了都忍不住寒颤,若不是心里实在不舒坦了,哪里会贸然往雨里冲?
苏锦也忽得低眉不说话了,陶敏是一语道破了她心思。
陶敏叹了口闷气,实在憋不住心中的话,“好端端的,本以为这次柳致远高中,你这儿的好日子就来了,谁曾想柳致远竟计量着休妻重娶。你别问我自何处知晓的,这柳家下人的口风本就不严,我与母亲听了心中都难受。和离也是对的,犯不上同柳家耗着。今日平阳侯府人去要嫁妆,你没看到柳家老太爷和柳致远那脸色,难看便是对了,昔日是怎么做的,今日这脸便是怎么打的,日后柳致远就是娶了周穆清,这周穆清也是远洲城中的笑话,这周家此时在背后怂恿,想浑水摸鱼,可在这远洲城也讨不得好了去。左右今日城中都有人在围观,你这嫁妆要得解气。”
陶敏言罢,又朝身后看了眼。
那婢女上前,怀中捧了个锦盒。
陶敏递给她,“收好了,都是白巧同我说的,可看看有没有缺了少了的?我再想想办法。”
苏锦嘴角扯了一丝笑意,“多谢你了。”
白巧会意接过,同陶敏的丫鬟一道去了一侧。
周遭没有旁人,陶敏与苏锦在外阁间的小榻上坐下。
陶敏轻声问:“什么离开远洲?”
苏锦想了想,“应当就这两日。”
陶敏叹了叹,“同家中说了吗?”
苏锦微怔,陶敏是设身处地替她着想,才回处处问到点子上。
苏锦摇头,“回家中再说吧。”
陶敏迟疑,稍许,才有开口,“你日后有何打算?”
陶敏环顾四周,确定周遭无人,悄声道:“我是听柳家的下人说,平阳侯同你亲近……”
陶敏用的是‘亲近’二字。
应是说的昨夜柏炎将她从柳府中抱出来,只是陶敏说得隐晦。思及此处,苏锦头皮微微有几分发麻,又不知当如何同陶敏道起。
在陶敏看来,他二人若不是‘亲近’,平阳侯也犯不上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同新晋的探花郎结怨。
苏锦解释:“是苏家祖上同平阳侯府有些关系,他昨日是替我撑腰。”
陶敏这才释然。
王家同柳家始终是亲戚,陶敏也不好在苏锦这里久待,宽慰的体己话说了一些,便也差不多该起身了,若是被旁人见到她在这里,许是也解释不清。
陶敏叹道,“今日闹是闹了些,但姨母这里还好,母亲眼下已在陪着了,哭哭啼啼是免不了的,但你也无需记挂。柳致远浪费你三年光阴,便是你恨柳家也是对的。谁心中都有杆子秤,姨母心中也清楚。日后柳家同苏家是各走一路了,你需拿得起,放得下。”
苏锦莞尔,她有什么好拿得起,放不下的?
陶敏亦起身,“不同你多说了,你这里应是还有不少事情要操心,离开时我也不能来送你,你且等到了平城,让人给我送信。”
苏锦一面应好,一面将陶敏送至苑门口。
“日后好生照顾自己。”陶敏拥她,眼角氤氲有些忍不住。
苏锦亦同她相拥。
等离了远洲城,许是,再无见面机会。
这些年在远洲城,亏得有陶敏。
陶敏擦了擦眼泪,这才带了丫鬟一道匆匆离了驿馆,陶敏在驿馆门口看了许久。
稍晚,主仆二人折回,白巧在一旁道,“方才听子涧大人说,平阳侯吩咐明日启程,这可是要同我们一道回平城?”
苏锦才想起这一出。
今日柏炎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我若不同你一道回平城,你一个人要如何向老夫人和宴夫人交待?
她亦忍不住皱眉,其实柏炎的话正中下怀。
最不好交待不是旁人,而是祖母和母亲这里。
苏锦眉头微微拢了拢,刚踱步回了苑中,驿馆中的女使也后脚来了苑中,“夫人,有人来寻您,说是沈家的二位小姐。”
苏锦意外,沈家,沈娇和沈柔?
白巧也微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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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了,终于做完最后一次,也上药了,牙不痛了,欢呼雀跃。
这里会写沈王氏和两个女儿,是后续还会遇上
明天离开远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