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头龙凤胎满了三周岁,皇帝亲自给他们开笔启蒙,其实按郡主的意思还是让他们满了五岁再动笔,不过皇帝对孩子们尤其是壮壮抱有厚望,壮壮也好学,郡主便不好拒绝,嘟嘟是哥哥的跟屁虫,也跟着在一边涂鸦。
两孩子启蒙后,进宫的频率就高了些,郡主依旧带着他们住在玲珑阁,
一月会有好几日都住在宫里,因着萧艺的需要,郡主每逢月事来临时便去宫里住,月事完后又回府,把孩子们也带回去,她是绝不放心把孩子们单独留在宫里的。
郡主的月事比较准时,每月都固定那几日住在宫里,时间久了皇帝便也察觉了些,看郡主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林瑞这次回来在家里住了一年,也是弥补守孝的意思,一年期满后,他又向家人提出要去远游,二夫人自然是不许的,拉着林瑞哭哭啼啼的不让走,又说要他娶妻生子。
林瑞对着老母总是狠不下心的,他是家中幼子,自幼就比较受宠爱,两个兄长各自成家立业早早的担起了家中责任,他长到这个年纪一事无成不说,连在父母膝下尽孝都做不到,确实是不该的。
可他也放不下自己的梦想,他为之坚持努力了许多年,在外头这几年,也经历过不少事,明白了当初憧憬的仗剑走天涯只是镜花水月,只是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很吸引人的,他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不能做大侠,做个游士也是不错的,而他是个不安于室的人,如何要去害人家的好姑娘呢!
林二老爷看着伤心欲绝的爱妻和决绝无奈的幼子,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终是发了话:“要走便走吧!这是你的追求,你既能养活自己,我便不说什么了,只是不能像上回那般杳无音信,去到哪里要给我们写信,我们写给你的信你也得收着,家里有什么事你得及时赶回来!”
“师兄!”
二夫人一急,连闺房之中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她平日里在孩子们面前,向来是喊老爷的。
二老爷执着妻子的手安慰她:“孩子们大了,总是要走自己的路的,人各有志,我不也没入仕嘛!平川先生也是一直在云游,这些年他的名气倒是比我更甚了,书画也精进不少,我困在京城固步自封,沾染了许多匠气,远不及他的超然飘逸,咱们家已经有两个儿子入仕了,瑞哥儿若是能接我的班也是不错的,我瞧过他的札记,确实记载了许多风土人情,若是能出书,也未尝不是一门学问。”
二夫人听到这话果然缓了些,她也是满腹才华的女子,和丈夫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若是有个孩子能继承他们的衣钵自然是好的。
“瑞哥儿行吗?他这样好玩乐,出了门连自己姓什么都不晓得了吧,哪里还会读书写字。”
林瑞忙举手保证:“我会的!虽然我带的行礼不多,可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当地的书局看看,看到好书会买下来,只是不好带,看完了看熟了之后就把书送人了,有些有价值的便会让人寄到我在洛阳置的宅子里,笔墨纸砚也是随身带着的,偶尔兴趣所至写了诗赋作了画,也会寄到那儿去,还有各地的风味特产,这回我是直接从沿海回来的,带的也是在那儿置办的礼物,下回我回来,便把那宅子里收拾的东西都拣回家里,给你们看看,家里有信给我,也可以寄到那宅子里,那里有下人,会把信寄给我的。而且我在外头也置了些产业,不必家里养着了,爹娘你们实在不必担心我。”
“什么!你还在外头置了宅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要自立门户吗?那宅子里还有什么人!你给我说清楚了!”
林瑞一听父亲对他的肯定便乐昏了头,将自己的家底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却忘了有些事情不能叫家里人知道。
林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之前我不是瞒着家里嘛,轻装简骑的上路,在路上见着什么都想买,又不能一股脑往家里送,正好在洛阳交了个朋友,便在他家隔壁买了个小宅子,买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往那儿送,本来想着回家时把东西都拿回来,这不是急嘛!以后一定不这样了,有什么都寄到家里来,爹娘给我收着?”
二夫人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会儿,才道:“要出去也可以,在外头置产业置宅子也行,一个月至少得一封信寄回来,每年过年一定要回家,若是这两个做不到,你别想走。”
林瑞忙应下:“这是自然!以前是怕你们捉我回去,才偷偷摸摸的不敢露面,如今得了你们的批准,我还怕什么呀,自然能常回来的。”
一家子坐在一处再商议了许久,列下许多条条框框,事情才算圆满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