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艺也伤感,看着长大的儿子,突然间要把他扔下,他怎么舍得。
“宝宝!壮壮还小呢!咱们再陪他几年,等他十岁了咱们再走好不好?你也说了储位之争很残酷,你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来?”
郡主闭上眼睛养神,淡漠道:“如果你们不走,我一个人走,事情就这样定了,都出去吧,我歇会儿。”
萧艺见郡主脸上疲惫,便不再说话了,牵着一双儿女出了门,将他们送到自己的住处后,又折返回了主院,郡主斜躺在榻上,头向里偏,萧艺轻轻走过去抱住她,亲了亲她的脸颊,他知道她肯定没睡的。
郡主静默了一会儿,蓦地转身钻进了萧艺怀里,肩膀轻轻的颤抖,她不是爱哭的人,成亲之后更是罕见泪光,如今实在是难受极了。
萧艺轻轻拍她的背,他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着她,告诉她他在身边。
郡主终是没有嚎啕大哭,小兽般悲鸣了一会儿便平息了下来,只是闷在萧艺怀里许久,出来时眼睛红肿,萧艺肩膀处湿了好大一块儿。
萧艺心疼的不行:“宝宝,你若实在不愿,咱们去跟壮壮说说,叫他不要做皇帝了,做皇帝有什么好,瞧父皇多累,咱们一家人平安和乐便极好了。”
郡主吸了吸鼻子:“你以为做皇帝是你在禁卫军任职呀,说不做就不做了?再说那是壮壮的理想,咱们做爹娘的怎能不支持,也就几年罢了。”
皇帝的身体不太好了,估计等不到壮壮成年就要撒手,到时候他不说,郡主也会回来给壮壮压着。
萧艺欣慰地笑:“你能这般想就极好了,只是壮壮得难受了,这么多年就没离开过咱们。要不然把嘟嘟留下和壮壮做伴?他们兄妹俩感情好,壮壮一个人太孤单了,嘟嘟也舍不得他。”
方才萧艺送孩子们回屋,嘟嘟就拉着哥哥的手说:“我不跟爹娘走,我留下来陪着哥哥,哥哥你别怕,有我在呢,你不会孤单的。”
壮壮也很高兴,皇帝再亲终究是隔了一层,爹娘和嘟嘟才是他的血脉至亲,有一个留下来也是好的。
郡主在萧艺肩头蹭了蹭,闷声道:“这怎么行!我们不在,壮壮留在京里要经受多少危险,他自保都不一定行,还加上个嘟嘟?若是壮壮和嘟嘟同时遇到危险,父皇定是要救壮壮的,这可不行,嘟嘟必须跟着咱们。”
萧艺一想也是,留一个在京里已经放心不下了,更何谈两个,而且他们夫妻两个若是一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得多寂寞呀!
晚膳是头一次一家子分开用膳,郡主和萧艺在主院用,兄妹俩在他们的院子里用,壮壮估计是有点怨母亲,晚膳后也没有来主院请安,但是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有耳报神传到郡主这边来。
第二日洗澡郡主还未起身,兄妹俩个就来了主院侯着,估计一晚上商量出了好计策,来和郡主谈判来了。
郡主不紧不慢的梳妆打扮,萧艺去院子里打了套拳才回来洗漱,早膳后兄妹俩个齐齐跪在郡主跟前,说是要祸福相依,绝不扔下对方。还说郡主每年过年都要回来看他们。
郡主微微一笑:“这话去找你们爷爷说,看他答不答应。”
兄妹俩个便垮了脸,爷爷定不会答应的,他说话比娘还管用,凶起来比娘还可怕,他们不敢去说。
郡主拉他们起来,柔声道:“你们做什么要搞得生离死别一般,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在我嫁给你们爹之前,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们的外祖母,可我成亲第六天她便走了,一直到如今,我们都八年没见了。壮壮,你已经长大了对不对?难道要一直粘着母亲,你这样还怎么做大事?嘟嘟,哥哥留下来是要做正事的,你不要打扰他,娘带你去江南,去看青梅如画白墙黛瓦的小巷,去找你外祖母和小舅舅,还有你四舅舅家的果儿姐姐和小叶子,带你乘船出海去看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去海边捡有海浪声的贝壳,或者跟着你七舅舅走遍大江南北?去他洛阳那个种满牡丹花的宅子里玩?这不比留在京里好吗?”
嘟嘟听着这话,脑子里便想象起来,确实很快活,可是这么快活的日子却没有哥哥,她还怎么快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