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熔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是他优秀沉稳的兄长啊,怎么能遭此横祸一蹶不振呢。
“治不好了吗?三叔不是找了神医来吗?神医怎么说?一定能治好的吧!没事儿,我今年参加了秋闱,明年也不参加春闱,三年后咱们一块儿参加春闱,考两个进士回家给爹娘长脸!”
林烨在京城长大,林熔在江南长大,兄弟俩聚在一处的时候不多,但寒暑假时林熔会回京住,林烨有时候也会去父亲任上一家团聚,兄弟姊妹三人感情也很好,没有庶出子女的家庭就是这么和谐。
听闻兄长遇袭受伤,家里却没给他来信,他自己就收拾东西回京了,书院师长留他。说他这时候该潜心备考才是,林熔却坐不住了,他说回家备考也是一样的,他本就要回京参加考试,早一点回去也好,兄长受伤的事情他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林夫人捂着嘴哭泣,看到意气风发的次子,她便会想到长子以前的风采,以前他们兄妹三个一起去别人家做客,谁家不是可劲儿夸,林夫人也与有荣焉,他们家的孩子就是优秀,别人家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就求神拜佛了,他们家个个都拿得出手。
可眼下兄弟两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熔儿的话是以前老爷激励他们兄弟俩说过的,如今只有他一人能完成了。
林烨心里何尝不难受,可事已至此,他若大吵大闹只会让家人更痛苦,清楚自己的伤势后,他最多默默垂泪。从没怪过谁,也没发泄过什么,只是人人来看过他之后,都要说些可惜遗憾之类的话,他还得装作坚强说没事,也很累了。
“我累了,你旅途奔波,也累了吧,回去歇着吧。”
林夫人忙拉着次子走开,让长子好好歇息,这阵子儿子已经不愿意见客了,好不容易心情平稳了些,又看到弟弟回来问候,弟弟的人生曾经就是他的人生啊,以后他却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弟弟走那条路,怎么能释怀。
林熔手足无措地让母亲拉了出去,出了兄长的院子才敢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哥哥如今这样,我不该多问,是不是?”
哥哥的痛楚他无法感同身受,他还和哥哥谈论科举的事情,哥哥怎么能好受。
林夫人哀痛道:“你哥哥已经很痛苦了,他从没有怪过谁,我们倒宁愿他发脾气骂天骂地,他这样憋着,我们才担心,熔儿,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备考,你哥哥说的对,家里只能指望你了,你要有出息,才能养着哥哥,当妹妹的靠山。”
林熔唉声叹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不告诉我,我还是听同窗说起才知道,如今我回来了,又怎么能安心。”
林夫人警觉起来:“哪个同窗告诉你的?”
林熔正在备考秋闱,这种事情告诉他除了让他担忧分心外还能如何呢?所以家里都没让他知道,结果书院里有人透露给他知道了,那人心思不纯,她要提醒儿子提防着。
“不是谁告诉我的,是吃饭时几个学子坐在一处谈论,说京里出了命案,太后娘娘的侄儿都受了重伤,我一寻思,太后娘娘的侄儿不就是咱家人吗?我立刻过去问,他们说不清楚到底是哪个,我便去衙门里问了,衙门的大人才告诉我,是哥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