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族人倾巢而出来看热闹,当年那个死在战场上的季安他儿子,回来上坟了,而且还穿的光鲜亮丽,带了几个手下,看来这些年混的很不错。
季安没有亲兄弟,当年只有几个堂兄弟,才会在他死后抢占了他家里地,把他们孤儿寡母赶走,如今季贤回来,那几个堂叔伯也还在,躲在人堆里不敢冒头,听族长和他套近乎。
“季贤呐,你如今出息了,回来给你爹上坟,这是好事啊,这个……你还记得你爹的坟在哪儿吗?这山上许久没人去了,长满了荒草,坟堆都被淹没了,我们也找不到了,你还记得吗?”
他们不说他也猜到了,他爹的坟定然没人管,这么多年,定然长满了荒草,可能找不到了,但他还是要去看看,如果实在找不到了,便再立个衣冠冢吧,可叹的是,他如今连件父亲的衣裳都没有,想立衣冠冢都没东西放进去。
季贤让族长带路,他上山看看,族长便叫了族里几个年轻人一块儿上山,一路上都在问季贤这些年在哪儿发财呀,季贤说他离开济慈堂后就去从军了,在军中挣得了一官半职。
“那你成家了没有啊?若是有了妻子,要带回来族里拜拜祠堂,给上个族谱。”
季贤说不必了,“我此次回来便是要把父母的坟迁走,日后我自成一枝,我的孩子也跟着我的族谱走。”
族长大呼:“你说什么?这怎么行!季贤,虽然你现在混得好,也不能不认宗族啊,还自成一枝,你爹你爷爷你太爷爷都是这季家的人,你怎么能不认祖宗呢!”
季贤冷笑:“宗族?当初他们夺我家田地,把我和我娘赶出去时,没见你们说过我也是季家人,我和你们是同一个祖宗,如今我发达了,便和你们是同一个祖宗了?我高攀不起,族长也不必多说,带路就是。”
族长不走了,说你要走就走,但你爹是季家人,他就要葬在季家坟山上,不许把他的坟挪走。
季贤带的几个侍卫立刻拔刀,问他们走不走,族长和几个年轻人吓的哆哆嗦嗦,说这就走这就走。
一行人在山上走了许久,却根本没有找到季贤他爹的坟,能看出来的坟堆都是有人祭拜清扫的,也竖了墓碑牌匾,季贤他爹的坟多年无人打理,已经和这山林融为一体了,他们总不能把山上的树木全砍了,成了一座秃头山,再去找他爹的墓吧。
罢了,只是个衣冠冢,季贤惆怅之余,伸手折了一枝山上的松枝,松柏常青,就当这松柏沾染了他爹的亡灵,带回去和他娘合葬吧。
季贤下山了,没有和季家族人再多说一句,当年抢他家田地的叔伯他也不去寻仇了,如今他是皇亲国戚,他们还是一群蝼蚁小民,对于这种爱占便宜的人来说,让他们看着他发达却沾不到一点光不是更难受吗?
季贤走后,季家族人问族长这是什么情况呀,族长叹息:“什么情况,咱们老季家出了个官儿,但他不认咱们了,要把他爹的坟挪走,和咱们断绝关系。”
族人议论纷纷,这怎么行呢,发达了也不能不认宗族啊,但他们不确定季贤的官衔,想着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季贤是多大的官儿,若只是个小军官,他们使点钱给当地的官老爷,不许他脱离宗族,他还是泉州户籍呢,想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