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贤回到军营之后,林瑞举行了水师集训大会,和他正式交接,季贤作为新任统帅在三军面前发言,他本身是有些军功在身上的,在北疆也是四品将军了,后来在京城任禁卫军指挥使,算是有些资历的,如今来任水师统领,虽然挺多人不服,但他是皇帝妹夫,谁还敢背后使绊子不成。
泉州水师的上任统领是太后堂兄,上上任是太后继父,如今这个是太后的女婿,军中都暗暗传言,泉州水师就是皇室的家族军了,那些皇亲国戚全来这儿镀金。
不过前面两任都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任职期间不说有功总也无过,如今这个看着也算靠谱,只是一直是他们家族内部轮换,其他人就无出头之地了,无论林瑞还是季贤,都不是天纵奇才,那些在军中打拼了十几二十年的老兵老将,难道比不过他们?只因为出身不好,便永远只能被这些权贵踩在脚下,这谁能服气。
林瑞当初接手水军便吃过许多苦头,受了底下人刁难暗算,那时没有人带他,全凭自己摸索,恩威并施,才在军中站住了脚,他不想让季贤也受这样的苦,带了他半年,期间还经历了夏日水战,军营的事务季贤也大致都清楚了,接手也比较容易,而且如今太后也过来了,还有谁敢在他头上动土,林瑞看着季贤站在台上发言,感慨季贤比他有福。
晚上军营里放假宴饮,算是为新统领接风,为旧统领送行,也算庆祝今年夏日的海战损失微小,季贤这个新统领也来了好多天了,该认识的人都认识了,倒没有谁刻意和他打招呼搭讪,反而是林瑞要走了,底下好多兵将舍不得,都来敬他酒,林瑞都喝了,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季贤和齐铭抬回去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林瑞宿醉,睡到巳时末才醒,外头的阳光都透过百叶窗射进屋里了,不过被床前的帘子遮了一道,没有晒到他床上来,但他看那一缕缕的金光,空气中的灰尘星星点点悬浮其间,便知道外头定然是晴空万里。
他动了动手臂,觉着有些挤,偏过头去发现齐铭也还没起,不过他一动他就醒了,对他笑了笑,“醒了呀,感觉如何?头疼不疼?”
林瑞说有些,齐铭便伸手给他揉按头部穴位,“我早便醒了,不过今日咱们也没什么事情,就在床上赖着吧,好久没睡过懒觉了。”
是林瑞不能睡懒觉,他想睡随时可以睡,但他和林瑞同吃同睡,林瑞起床了他怎么可能还赖着,如今终于是解放了,总算是可以两个人一起睡到自然醒了。
林瑞闭眼微微笑,终于解放了,他们不急着走,可以再在总督府住几天,来接手的是他外甥女和甥婿,许多东西他们不好带走的也不必带走了,就留给他们了,他们俩收拾个包袱装几件衣服就能走。
外头响起克制的敲门声,齐铭问是谁,是前院的小厮,问二位爷起了没,太后娘娘遣人来问问,中午要不要一块儿吃饭。
齐铭问林瑞的意思,林瑞说晚上一块儿吃吧,中午各吃各的,齐铭便传了话出去,既然他们自己吃饭,也就不拘着何时吃了,还可以在床上赖一会儿,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爬起来吃。
这样无拘无束的日子真好,往后余生都是这样的日子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