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发生的大事,别说是席云芝了,就是一般的百姓都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三十多位大臣,一夜之间几乎被人灭门。
凶手手段极其凶残,就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所幸在屠杀当晚,有神秘黑衣客出现,与凶徒搏斗,每家都救下一些人来。
五日之后,步覃带着满身的血腥回到了将军府中。
席云芝立刻就叫人打来了热水,将浴桶中放满了热水,伺候步覃清洗。步覃躺在浴桶中,大大的叹出了一口气,对席云芝说道:
“若是你最近能看见张嫣,就让她赶紧离开京城吧,不要再去肖想其他了。”
席云芝正替他擦背,听了他的话之后,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最近城里大臣被杀,是不是都是太子做的?”
步覃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席云芝便也跟着叹了口气,又问:“那些大人的家眷,你全救下了吗?”
步覃又摇摇头,声音略感疲惫:“没有全都救下,如今我手中能调动的兵力不过数百人,要将三十位大人家全都救下是不可能的,只能让他们留个根,不至于断子绝孙。”
“……”席云芝听后,心中难受至极,但也明白,夫君已是尽他最大的能力,抢在最好的时机,尽力做了他觉得该做的事情了,若是没有他,那些大人家定会被人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而这次屠杀事件的凶手,已经很明显呼之欲出了。
太子利用长时间的不上朝来麻痹敬王党羽,让敬王以为,他只是个耽于美色,贪图享乐的太子,敬王的得寸进尺,便是他踏入坟墓的导火线,前几天他宴请群臣,凡是参与了他的大人,几乎都被太子屠杀殆尽,如此大规模的清扫活动,若不是蓄谋已久,根本无法短期内完成。
被杀的都是敬王刚刚拉拢的大臣,此举足以震慑仍旧投靠在敬王麾下,或者准备投靠敬王麾下的大臣们,叫他们人人自危,好好的看清楚自己将来要站的位置。
敬王一败涂地,却又没有证据指控这次屠杀行为是太子所为,因为谁都知道,太子耽于朝政好些时日,而他敬王,才是最近与朝臣走的很近的那个人,就算皇上回来问起,太子也可以反过来说是敬王所为,因为毕竟事情发生在敬王宴客之后的第二天,太子会说这些朝臣是不满敬王拉拢行为,而惨遭敬王灭口的。敬王这边则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敬王与太子的争斗,就败在了自大与掉以轻心上,太子隐忍不发,为的就是一击即中,叫敬王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伎俩,太子用的是炉火纯青。
***
太子没有当场杀了敬王,而是将敬王一家软禁起来,美其名曰等待皇上回来定夺,其实也是让自己尽最大可能的置身事外。
席云芝担心张嫣的安危,便让小黑他们连夜刺探燕子胡同,半夜他们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一个奄奄一息的破败身躯。
张嫣满脸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上的致命伤口,眼神空洞的可怕。
“夫人,燕子胡同早已撤了守卫,手下们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
小黑他们也略带遗憾的对席云芝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席云芝弯□去,将张嫣扶了起来,看着她流下悔恨的泪,恐怖的脸皮微微颤抖,被血染红的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
席云芝从她的药铺里搬回来两筐人参,日日给张嫣煎来吊气,拼尽自己所能,将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后来席云芝问她,下手的人是不是太子,她却意外的摇头,说不是太子,是太子妃。
太子将她卖给了太子妃解恨,太子妃闯入燕子胡同之后,二话不说,便就叫人毒打张嫣,还叫人用簪子划破了张嫣的脸,最后太子妃亲自在她腹上插、下一刀……整个过程,太子萧楠就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理会张嫣痛苦的哀嚎与求救,仿佛正被太子妃行刑的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这样的结果,论是谁都没有想到。
四月中旬,乱成一团的京城终于等来了圣驾回归。
但大家等来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副厚重的灵柩——皇上驾崩了。
与皇上的灵柩一同回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去年被皇上流放西北的济王萧络。
济王说,皇上在下江南的途中遭遇刺客,他得知后赶去救驾,却还是没能避免皇上遭到了重创,他尽心尽力伺候在侧好多日之后,皇上感念其孝心,自知寿数将近,便在随行文武百官一同见证下,写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十三皇子济王萧络。
京城的天,这回算是彻底的变了,从之前的淅沥小雨变作了如今的疯狂风暴。
太子愣住了,敬王傻掉了,他们两个在京中斗得你死我活,最后竟然全都输在一封不知道真假的诏书上,济王横空出世,如天降神兵般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
☆、第73章 莫名其妙的男子
济王有诏书在手,一同随行江南的文武百官也都见证拥戴,新皇登基,留守京城的官员有少数提出异议的,也很快便被镇压。济王回京的第一天,就入住了皇城,并封锁城门,城禁三日。
太子手中的御林军尽数被济王收编旗下,太子被降为禹王,迁离太子府邸。整座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济王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兵权重新交到了步覃手中,让他全力整合兵力。
西北的叛军自济王登基之后,便就主动投诚,济王没有亏待他们,让他们从叛军之中脱离,编制入了国家正式军队。
京城的动荡,让升斗小民都为之惧怕,人人自危的同时,生活却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席云芝的店铺照常经营。将军府还是将军府,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与先帝在位时的投闲置散不同,步覃如今要做的事很多,光是帮着皇上肃清朝堂就够他忙的了。
每天晚上都要到亥时才能回家,席云芝为了等他便就决定每天晚上看账本,这样既能节省白天的时间做其他事,晚上又不至于没事做空等。
步覃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便知道是席云芝在家等他,一股暖流温暖了他最近有些发寒的心。
推开房门,席云芝便放下笔墨,从书案后头走出来,笑面相迎。
席云芝靠近步覃,不觉眉头微蹙,夫君疲累不堪,身上满是那种血腥之气,不想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席云芝不言不语的去外面打了热水回来,伺候步覃洗澡。
步覃轻轻的抱了她一下,疲累之感不言而喻,席云芝想回抱他,却被他用手隔开:
“身上脏,洗了再抱。”
席云芝温顺的点点头,便手脚麻利的替他除去了身上的衣衫,步覃跨入浴桶,带点烫的洗澡水让他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席云芝将他的发辫散开,他便一头扎进了浴桶,潜了好长时间才猛地坐了起来,贱了席云芝满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