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李炽,皇后李氏兄长,李氏位列三公,荣耀极盛,两年前的陆许国叛国投敌一案,便是由他亲自审理督察。
晗蕊的兄长陆许国十四岁便被册封了勇威将军,常在北疆戍边,年年都进京述职,在被发配进宫为奴之前,晗蕊并未进过京,自然不晓得哥哥与这李炽是否有什么嫌隙。
但李炽无凭无据,许国生死未卜,便草率定罪,实在叫她难以接受。
叛国谋逆之罪,她就是死,也不认。
晗蕊慢慢平复着心绪,将书合上,又找了个难以被察觉的缝隙塞了进去,想了想,又寻了几本日常消闲的《淫狐野传》《列国浪女小记》并《春闺秘戏》塞到原来的架子底下。
这才吹灭了蜡烛,继续在殿内忙活起来。
这日大雪堪堪停了,许是将近年关,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都忙着筹办过年事宜,就连镇国公李炽也忙着张罗。
虽然宫里的芳洲前几日送来了信儿,说皇后传他进宫商议要事,李炽还是拖了几日。
今日早晨忙完了,他才慢慢用膳,跟前伺候的都是些眉眼清秀的小厮,送来早膳还依着不走,拿起调羹要亲自喂他。
李炽长相风流,又总是笑着,很是让人觉得亲近,可只有近旁的人才晓得,这个镇国公并非善类。
见那小厮依偎着过来,李炽笑得更深,抬起手旁的热粥一碗泼到他脸上:“一大早的发什么浪,撷芳公子过年的新衣备好了么?”
小厮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登时哇哇大叫,哭着捂脸摇摇头,见镇国公又笑着拿起一碗热汤,忙踉跄着跑了出去。
这会儿李炽也没用膳的心思了,端起一碗豆浆,起身往自己的院内去了,进了屋,他去到书房,转动桌上的砚台,身后的画屏竟慢慢打开。
李炽笑着走了进去,密室昏昏暗暗,烛火温黄,诡异中带着一丝温暖。
密室不大不小,布置得很是雅致,李炽还亲自手书了“撷芳斋”三字悬挂,四面墙上挂了许多画,画中都是同一个男子,不过着装神态各异。
男子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偏偏那眉眼艳丽近妖,叫人看着就不由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