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侍卫只一瞬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先头神色,“夫人即使此刻动手将我们毙于刀下,我们也是不能从这道门前让开的。”

孟芫没有看他们,而是用手顺着刃光一路往下抚去。

黑脸侍卫惊呼一声,“夫人当心,这是开了刃的。”

可话没落地,孟芫已经将那兵刃架到了自家脖子上,“我也不敢劳烦你们代我进去传话了,我长了脚,自己进去就是,若你们敢拦,我手上的刀兵不长眼,不是害了你们,便是伤了我自个儿……你们掂量着看。”

说完,孟芫就昂首挺胸朝前行去。

那两个侍卫哪敢动手,若真伤了刚进门一日的侯府女主人,他们也不会得个善终。

他们心里苦呐,侯爷已经够狠了,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夫人,比侯爷更狠!

第28章 【叒重生】

孟芫上辈子在慕家过了十年, 还没有哪一处屋舍是她不熟悉的。

她仗着无人敢动手伤她,一路畅行无阻,直来到客院东屋门口。

此刻屋门虚掩着, 门口有两个虎虎生威的侍卫正严阵以待, 似乎只要孟芫有丝毫不妥之处,他们就会不惜犯上动手, 以保屋里人安危。

孟芫不再上前, 而是隔着门板喊话,“孟氏女求见博望侯,还请通传。”

说是通传,但整个客院就那么丁点大, 怕是地缝里的虫蚁都能听个分明,如果门内之人不聋,定能闻声。

果然, 房门嘎吱一声从里头被推开,一身慵懒姿态的慕淮独自从门内踱了出来,他身上穿了件藏蓝色绸布常服,发稍微乱, 左手腕子处, 还隐约露出截白色棉布。

却未见传闻中的“商姑娘”在侧。

孟芫火气更盛了。

慕淮昨夜走时匆忙, 是穿着大婚礼袍出的门, 眼下刚回府就在客院换了衣裳,还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丝毫没打算解释昨夜晚归和今日带外眷进门的意思。

孟芫将手中兵刃收至身后, 若这时还想着以性命相要挟,只怕要沦为笑话。

慕淮见孟芫提着兵刃立在门口,原本的芙蓉笑靥娇中带怒, 他不觉也将眉头拧成个川字,他不急着和孟芫说话,而是吩咐一旁的侍卫,“外头是谁在守门?”

“禀侯爷,是青岩和松茂两人。”

“传我的话,让他们今日下值后到刑律司各领五十板子。”

“是。”

孟芫心里越发生寒。

这板子看似打在守门侍卫身上,何尝不是打了闯门之人的脸面。

这还是他认识的慕淮吗?

往日耳鬓厮磨的那人、体贴入微的那人、视她若心头至宝的那人,在这一刻通通化作了梦幻泡影。

她早该想到,人死一回还能重生,这是什么样的天眷,若不付出些宝贵代价,又怎么能服天愤呢。

而眼下看来,所谓代价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此生不再寄情于她了……

孟芫强忍着眼中泪意,控制住自己不去看慕淮生冷的表情。

“我有话想同侯爷说。”

慕淮有短暂犹豫,随即点头,“去隔壁屋说吧。”

孟芫一怄,这是打算要金屋藏娇的意思吗?家中大妇都堵到门口了,他也不领人出来一见,回护至此,怕是这辈子的心头好呢……

客院里少有人住,陈设十分简单,所幸日常打扫不断,没什么灰迹。

慕淮待孟芫进来后亲手关了房门,又指着八仙桌旁的两个杌凳,“坐”。

说完,还顺手倒了杯茶,推到孟芫跟前。

那手法十分纯熟,就像做过无数次一样。

孟芫不会因这点善意就把心放软,把手里兵刃直接摆在桌上,也不喝他倒的茶。

慕淮难得主动出了声,“是要问我昨夜弃你于不顾的原因?”

孟芫不置可否,也不看慕淮,“愿闻其详。”

“昨夜仪郡王归府,路上遇伏,我一路护送他回去,又有些事耽搁,便没回来。”

孟芫声音有些哑涩,“所以侯爷是未卜先知,料定郡王爷路上有难,所以才撇下满院宾朋沿途护送吗?”

慕淮沉默了一瞬,“还有些旁的原因。”

“那旁的原因,和我有关?”

慕淮又是一滞,随即点头。“是”。

孟芫闭了眼,这是有多嫌弃,才能枉顾外人眼光,让新妇蒙羞。

半晌后孟芫再次出声,“我知道我孟家门楣不堪高攀博望侯府,也知道侯爷是迫于无奈才做下这门亲。眼下婚姻已成、圣人也安了心,慕侯纵使想暗中将这婚事退了,我也无话可说。”

“不可。”慕淮毫不犹豫拒绝,随即咳了一声似掩饰什么,“朝中局势不稳,你我的婚事不知有多少耳目盯着,只等闹出什么风声才好发作,这个时候且不能给圣上添乱。”

孟芫垂眸,不再应声。

果然如此,慕淮便是到了这会儿,也没觉得有甚对不起自己,不仅新婚之夜避而不见,今晨又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归府,眼下更是半点解释之意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