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趁空被他松了口,孟芫几乎是夺命似地惊呼,“我还有正事没料理,侯爷容我半晌。”
慕淮先是没当回事,口中询问,手上依旧不老实。“还有什么事,比咱们夫妻敦伦更打紧?祖母她老人家等着抱曾孙的心,可比咱们还盛。”
说着,竟直接放她入帐。连帘子都落下了。
孟芫哪能让他得逞,趁着慕淮解衣的功夫一个翻身下了地。
怕慕淮再有动作,她赶忙向外喊人,“青萍,沏茶来。”
帐子里的人有一瞬停滞,随即也探身出了帐,手上不情不愿地整理衣衫,面上更是写满官司,明显是欲.求不满。
孟芫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可是这会儿是白日,她可没那脸皮让外头人闲话。
再说,她腰还疼着呢。
“侯爷若是实在难耐,我便,我便替侯爷张罗个贤惠人吧。”
慕淮先头只是气闷,听了孟芫这话,登时瞪大了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芫这话,其实已想过一遭,一来因为上辈子没有子嗣,唯恐是自己身体不好。二来,不愿和眼前人建立太多羁绊,所以才出此下策。
“侯爷官居要职、可膝下空虚,我又有些不足之症,所以想着,给侯爷从良家寻个妥帖之人,放在屋里伺候左右……”
“你再说一遍?”
慕淮已经站起身,在孟芫身前俯视着她。
“你我新婚不过几日,你竟要想着给我纳妾?当真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啊!”
孟芫听出慕淮语气不善,可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我知道侯爷眼下愿意给我侯夫人的体面,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然诚如祖母所虑,咱们府里,实在需要一个承继之人。”
“你怎么就料定,咱们两个日后没有子嗣?”
孟芫便抿唇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
在上辈子新婚半年里,慕淮除非离府办差,夜夜都是同自己同塌而眠的。
她到慕淮死,也没半点喜信传出,这已能说明些问题了。
慕淮努力压下火气,蹲身下来仰视孟芫,“是不是有人同你说什么了?是西府的人?还是咱们府里的太夫人?”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孟芫摇摇头,“没有旁人迫我,是我自己有这个打算,且我归宁那日,已经同我母亲提起了,让她帮忙寻摸着,也好解咱们府里后顾之忧。”
慕淮一听,孟芫竟是在几日前就已经有了给他纳妾的打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夫人是不是还在恼我新婚之夜的错处?你若还不消气,或是打我、骂我、让我睡在榻上,都不打紧。关起门咱们仍是亲密无间的眷侣,在人前也还是恩恩爱爱的侯爷和侯夫人。方才那话,我只当没听过。”
孟芫见话说到这份上,再谈就要崩了,只得暂时将话头隐下。
“侯爷先歇着,我去厨房看看,午膳是不是还温着……”
孟芫出了屋,慕淮百思不得其解。
他总感觉这遭重生归来,孟芫表现得怪怪的。
虽然说两个人没有像前世那般鹣鲽情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没开个好头。
但以他对孟芫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人。
就凭着他这两日刻意伏低做小的表现,应是足以让她感受到自己的诚心,怎么就会适得其反了呢?
若是为子嗣计,两个人成亲还不足月,按着正常当家大妇所想,哪个不是希望自己能早日诞下嫡子,莫说主动给夫君纳妾,便是但凡听说自家夫君在外拈花惹草,也该是想尽一切办法从中阻挠才是正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叫来府中暗卫。
“今日府中都出了什么事你一一禀来?尤其是事关夫人的。”
暗卫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并将符氏装病、孟芫出手整治她、并扣住了符氏旧仆的事给慕淮讲明。
慕淮心里更觉奇怪。
以孟芫性子,她初来侯府时,总是揣着小心,谨慎行事的,在他有生之年,更是很少和符氏存了嫌隙,甚至是多有忍让,怎么这一回,竟全然不同了呢?
慕淮又仔细回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上回,我让你们去承平侯府去查看有什么异常,这件事,还有什么后续没有?”
“夫人未嫁来咱府之前,只两件事算是有惊无险,一回是她表弟落水、她跟着救人,病了一场;一回就是在咱们老祖宗寿宴上,被华葳郡主刁难,其他并无波折。”
慕淮陷入了僵局,甚至开始猜测,眼下的孟芫,不会是旁人冒名顶替的吧?
可随机他又否定了自己。
两个人在床笫之间的表现可做不了假。
咳咳。
“好了,我知道了。”
暗卫将要退下,却似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承平侯府虽没什么异样,但夫人舅母府上,前些日子倒是闹了些不快,听说是倪府的小少爷被他乳娘喂了回符水,病了一场,不过眼下已经无碍了。”
慕淮立刻发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