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处后天形成的裂谷,将连接着伊万城与拉比维市的公路劈成遥遥相对的两半,中间的距离足有百米。
下方纵深不知多少,只能看见汹涌混黄的浪潮在奔腾,有阴风从底下冲上来,带出一股子刺鼻的腥气。而在对岸,是与伊万城如出一辙的原始森林。
“这道裂谷,是被那只狐狸亲手劈开的。”纪斯放了个大料,“它直接切断了人类外逃的路线,并独占了整座伊万城的资源。逼得军队不得不走空中路线,每一次送进来的人都不会过多。”
“它很聪明。”
纪斯道:“当普通人的能量不能再满足它的需求后,它开始狩猎地盘上的怪物。知道那头鳄鱼是怎么被催化成魔蛟的吗?”
“它日日去沼泽地猎食,次次都能得手。在强敌的威胁之下,沼泽地的鳄鱼为了生存开始厮杀,最终像养蛊一样决出了最强者。”他淡淡道,“所以,那头魔蛟才会如此谨慎,即使你们把诱饵放在水上,它也坚决不咬不入水的饵。”
“它们开智之后,智慧从不下于人类。”
说着,他指向对岸:“而在大澳这片区域,你们要面对的可不止一只狐狸、一头魔蛟那么简单。在无数丛林的深处,还藏着各种怪物。它们拥有智慧、实力和头脑,而你们——这么冒然过去真的好吗?”
司诺城回过了味:“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先搜集情报?”
拉基跃跃欲试:“那我先过去探路。”
纪斯横过权杖,挡住拉基的身形,他笑道:“我要情报,但不会让你过去。”杖尖一歪,轻轻敲击地面,“物与物,灵与灵是相通的。现在,你们各凭本事去搜集对岸的信息,前提是不能越界。”
话落,纪斯站在了崖口。
司诺城和拉基退入森林,拉基尚有些不明所以,司诺城却琢磨透了纪斯的意思。
“简单来讲,他是想撂挑子不干,把活推给我或者你。”司诺城道。
“哈?”拉基不明所以,“纪斯那么靠谱,哪有你说的那么、那么……”
司诺城轻啧一声,给倒霉娃子详细解说:“你还没发现吗?我们没觉醒的时候,打怪的人是纪斯;我们觉醒之后,打怪的变成了我们。纪斯可动过手?”
“老俞不会治疗前,亲力亲为的是纪斯;老俞学会治疗后,救苦救难的是老俞。纪斯可动过手?”
“他总把我带在身边开小灶,但每次小灶开完之后,我遇到的怪一只更比一只强。纪斯可动过手?”
“自从我成了场控、祁辛黎成了大脑、你成了近战输出,其余人各就各位以后,有没有发现他愈发清闲了。而现在,他连专业解说也不愿当了,一心只想让我们分担工作。”
“说是搜集情报,其实是开发我们与自然的沟通能力,类似于‘通灵’。这样一来,他以后连动嘴的步骤都能省略了。”
拉基听得一愣一愣的,近乎满脸懵逼。
良久,他才艰难地开口:“你可真……了解他啊。”
司诺城平静道:“我习惯了。”
拉基:……这四个字不知为何有点耳熟?
“我试试找树木、水源和矿石‘沟通’,精灵应该是有这种天赋的吧?”司诺城思量道,“不过我还没特意开发过。对了,你呢?你的能力比较擅长哪一块?”
拉基木着脸:“比较擅长把猛兽的头摁进泥里。”
司诺城:……
……
夜色已深,外出的纪斯三人仍未回来。
队友们倒也不担心,该干嘛就干嘛,毕竟那三人的实力放在那里,正要遇到个事儿,倒霉的还是怪物。
故而,失去了三巨头的夜,总是缺了点理智和约束。在月光之下,猹也好,獾也罢,都开始在瓜田里快乐地舞蹈了。
就像现在,拆了线的邵修被推到姜启宁的隔壁床。待卓无涯外出采药,俞铭洋勤奋倒药时,在静悄悄的病房里,俩闲不住的主卷着铺盖分分钟开启了卧谈会。
大抵是臭味相投,聊着聊着就侃到了纪斯和司诺城。
“你们还在宁原那会儿,我和我老婆真以为这俩是一对儿。”邵修忆起那段隔屏“秀恩爱”的攀比现场,真是尬地脚指头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秀得真特么熟练,也真豁得出去脸面。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真·能伸能屈!”
“是啊,这就是强者的世界,连谈个恋爱都有可能让地球灰飞烟灭。”姜启宁幽幽一叹。
“就是嘛,强者谈恋……啥?谈恋爱?”
姜启宁转过木乃伊大头,眼睛亮得像是两团鬼火:“邵修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邵修微微瞪大了眼,小小声:“你嗦——”
事实证明,男人!尤其是男人中的憨批,是世界上最八卦的生物。
开场五分钟,深谈两小时。在经历了一连串“卧槽”、“不是吧”、“天呐”、“我怎么没想到”的惊呼之后,卧谈会就发展到了“原来如此”、“难怪啊”、“真是没想到”的地步。
及至夜半时分,卓无涯采药而归,本想去看一眼伴侣可爱的、流口水的睡颜,谁知到达医院才发现病房灯火通明,隐约有窃窃私语传来。
卓无涯:……
重伤还熬夜!这到底要不要好了!
他冷着一张脸推开了病房的门,还来不及鼓起雄风斥责一二,就看见邵修从被褥下钻出个脑袋,两眼放光地看向他,仿佛烧着两团鬼火。
“老婆!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千万别说出去!”
卓无涯:……不知为何,感觉不是什么正经的秘密。但问题是,他能不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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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纪斯:其实本没有这么一回事,言灵用多了,就真出了这么一回事。
司诺城:不知道说什么,反正先感谢屡次使用多重言灵的老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