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面若寒霜的主公,和那位手段残酷的墨将军。
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阿甲回来。
阿甲压了一个人回来,那人显然在短短的时间内遭遇了残酷的刑讯拷问。
他全身是伤,被麻绳捆束,倒在了地面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阿甲双手捧上了一份口供,
“那一役只有五人同李忠活着回来,其中一人已经招供,是他们串通犬戎,设计陷害了贺兰将军。余者四人,正在审问,还未曾招供,请主公定夺。”
全场一片哗然。
贺兰晏之一下抽出佩剑,抵住李忠的脖子,他须发颤抖,声音嘶哑:“我贺兰家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害我贞儿性命?”
李忠咬住了牙,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掩饰不住。
他面上肌肉连连抖动,过了片刻方狠狠地说:“你待我不薄?你不过把我当做你们贺兰家的一条狗而已,你何曾真正为我着想过!”
贺兰晏之睚眦欲裂,举着剑浑身发抖,他身后子侄辈的年轻人,死死拦住他,不让他在主公面前冲动。
阿甲看着程千叶,她希望程千叶能把这些叛徒交给她审理,这样她可以更好的打探敌方的情报,加以利用。
同时,她心中十分好奇。
她从小被训练成一位专业的谍探人员。
这件事情她凭借直觉,也隐隐感到有不对之处。
但主公比她更为果断,主公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找到了叛徒,并不经审问就已经定了他的罪。
主公是怎么办到的呢?
阿甲觉得十分新奇,她在心中有些兴奋的想到:能跟在这位主公身边,真是太有意思了。
程千叶看向阿甲,她知道阿甲是张馥留给她的人,擅长的就是处理这种事。
“那就交给你了,你和郎中令贺兰晏之大人同审此案,务必要有详细的口供。审结之后……”
阿甲等着她的下文,
“主犯于闹市之中,凌迟处死,其尸弃市,不得收敛。从者一律枭首,挂于城门口示众三日。”
李忠满头冷汗,瘫软于地,双唇呐呐,说不出话来。
程千叶并不看他,她望着灵堂之上那口黑漆漆的棺木。
久久轻叹了句:“有什么用呢,再怎么样,你也回不来了。”
……
墨桥生立在城墙之上,一道白茫茫的送葬队伍,扶贺兰将军灵柩回归故里,客送葬车千馀乘,蜿蜒向北面而去。
有人靠近他的身后,墨桥生侧过身来,躬身行礼:“主公,您也来了。”
程千叶同墨桥生并肩而立:“恩,我来送他一程。”
城头的风很大,烈烈的寒风吹乱了程千叶的衣襟,吹凉了她的心。
墨桥生开口:“只要打仗,就免不了死人。”
他在企图安慰程千叶,尽管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我一直都知道,成功的路,必定要由累累白骨铺成。”程千叶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白纸钱,似乎在自言自语,“可是当自己的朋友,真的死在了眼前。我的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贺兰将军是我到主公身边之后第一个真心同我相交之人,他虽然出身高贵,但却毫不介意我的出身。每次有人非议为难于我,他都总想着法子出手相助。”墨桥生慢慢拽紧了拳头,“他是这样的一个君子,自然不容易看见身边的黑暗,方被小人所害。”
程千叶想起往事,“当时他还揍了你一次,我心中对他不满,暗暗使坏,把他在大牢里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想不到你们后来还能成为朋友。”
“让我出征犬戎吧,主公。”墨桥生的目光向西望去。
程千叶随着他的目光向西边望去,天边是一片绚丽的晚霞。
“好,我们出征讨伐犬戎。”
作者有话要说: 不舍得直接从贺兰同学的视角写他的死,只好侧面写一写。
当初设定这本书会半途下线的只有两个角色,一个是程凤,一个是贺兰贞。后面程凤实在舍不得,就改了他的结局。
一直有点不忍心写太多贺兰同学的镜头,怕写着写着又舍不得让他下线。所以贺兰同学的镜头都是点一下,以至于很多读者都不太记得他。
我想说的是,在战场上,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可能死于一场疾病,一次暗杀,一次陷害,未必都会有一个真正意义轰轰烈烈的死亡。所以我给他设定成了这个结局。摸摸我的贺兰小将军,委屈你了。
☆、首发
李忠被剐于闹市, 听闻行刑者技术很到位,足足让他哀嚎了三日才断气。
叛徒最为军人所痛恨,李忠的背叛害死了军中主帅, 三军将士恨不得生啖其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