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在西苑的亭子上找到燕秋,上次没写完的那几个字,此时已经写完,正铺在他面前。
弑燕夺天。
他看着那几个字出神,连时笙过来似乎都没注意到。
“你这样被人弄死都不知道,能不能有点警惕性?”时笙走到他身边。
“我知道是你。”燕秋淡淡的道。
时笙顿时乐了,扯着燕秋的袖子贴过去。
燕秋躲了躲,但手却扶住她的腰,“别闹。”
时笙撇撇嘴,靠着他胸膛,往桌子上的字看去,“怎么了,想造反?”
燕秋伸手将宣纸盖住,声音压低,似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鸣,“怕输得一败涂地,连你都护不住。”
“自信点嘛!造反就要拿出造反的气势,你这还没开始就担心输,那哪儿能赢啊!”时笙拍拍他的肩膀,“你在气势先压人一头,那你就赢了二分之一。”
“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燕秋抱着时笙坐下,让她拿着笔,他握着她的手写字,“很小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个皇子,有疼爱我的母后和父皇。”
“十岁以前,我和别的皇子没什么不同,甚至是更骄纵,更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父皇会为我撑腰。”
“那是十岁生日……”燕秋顿了顿,侧脸在时笙脸上吻了吻,似乎在寻求安全感,“许多人来为我庆生,场面壮观,可我没看到父皇,所以我偷偷从宴会上溜走,去找父皇。”
“我没听到父皇说什么,只是在父皇见到我时,从他那个憎恨厌恶的眼神中,猛然了悟一般清醒过来。虽然父皇很快就收起那个眼神,之后没再表露出来过,可我心底怎么都忘不了。”
“我身边的人都是父皇安排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他们是在监视我,越长大,我看清的东西越多。父皇表面上宠我,实则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他让我处于风口浪尖上,我若是站不稳,就会被吞没。”
“我失去了自由和自我,成为他摆弄的棋子。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明白,一个人狠起来,竟然也可以这么绝情。但是现在我懂了……”
燕秋落下最后一笔,“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
宣纸上,白纸黑字——帝王家,本无情。
时笙手一动,狗爬似的毛笔字出现在下方——天不容你,便逆天而行。
燕秋好一会儿才抿着嘴角笑,“你这字,得多练练。”
不会绣花,写个字跟狗爬似的,估计弹琴作诗什么的,也别想了,杀人放火倒是干得溜……
“字不重要,看内容!”时笙点着宣纸空白处,她毛笔字就写着鬼样子,会画符的人毛笔字凡人是看不懂的。
“大言不惭。”话是这么说,可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我要去和那个话痨干一票,你去不去?”时笙反身,搂着燕秋的脖子,微微仰头看着他。
“话痨?”谁啊?
“清风堂那个。”
燕秋:“……”
那小白脸?不对,小黑脸?小黑脸有什么值得她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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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脸:!???wt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