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酒小妓伸來的壺嘴被他以手背止住,轉眼提過一壺新酒又替自己斟滿。
城主聞言摸了摸蓄著的短髥,眼裡精光乍現,提聲呼喚。
"沒看將軍無人服侍?"
"多謝城主好意,本將如此便好。"
城主滿意頷首,揮退面帶失望遺憾的妓子,談起景苑滅世以來的興盛,附和與讚嘆聲中,台上樂師彈奏的曲目又換了一道,歌女嫋嫋的歌聲悠揚而起。
陪笑間,花了了暗暗往季隨雲方向瞟了眼,眉頭一下高挑。
只看那美人將軍雖然是笑瞇著眼,從他手中酒杯上逐步加重的裂痕卻能看出他急速攀升的不悅與煩躁。
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提滅世那會兒的事。
唉,她好不容易收齊整套的暖玉杯啊。
***
隔日午後。
“要走了?“
花了了停下清理煙管的手,側眸望向已經收好包袱的沐沐,神情並不意外。
沐沐點點頭,一臉嚴肅想說些什麼,被她捏住了臉。
“道謝什麼的就免了,依你我交情還說這麼多餘的話做甚。“
沐沐愣的啞然,花了了拍拍她的臉頰,從一旁的梳妝匣拿出了易容用品,邊幫她上妝邊提點道。
“慕容遠已經回京城處理華容閣的事了,暫且不用擔心會碰上。“
一筆一筆,熟悉的面容一點一點掩蓋在了妝粉之下。
“那季隨雲則被咱城主纏得緊,這幾日都宿在城主府,聽聞那城主女兒對他很是上心,道要他陪她去賞那東城區的荷花,妳且避開那附近就是。“
完了,拿出一製作精巧的人皮面具覆上,又是另一張不同的臉。
“妳那蠢馬已經等在後門了,等會一併稍上吧,謹慎行事,沒了任性的資本就別老任著性子亂來。“
花了了鬆開手,看著沐沐蕩漾起水光的眸子,笑了。
“一路走好,沐顏。“
“……了了。“
“嗯?“
“妳若是男子,我就不走了,死也要嫁給妳。“
咚,是煙管敲上頭殼的聲音。
“說什麼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