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看着顾良生黑着脸走了。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原本就不耐烦理她,今天怎么毫无预警地闯入她房间,还害她差点溺了水。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到最后却让人感觉错的反而是自己?
她气地捶了捶水面,她都还没破身呢,施南竹为何要将自己送到顾府来?还要让她伺候一个不想要她伺候的男人?
她撇撇嘴,谁想做舞姬啊,每天辛苦练功不说,还要会讨好人,年轻的时候还好,等色衰爱弛之后,更煎熬。谁不想有个人能依靠呢,可她爹不疼娘不爱,很小就被卖到了乐坊,生来只能做这菟丝花,攀附着男人而活。但是见惯了欢场中的薄情寡义,又有几个男人能指望得上?
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此沉沦下去,成为男人的玩物、用完就弃的泄欲工具。
施南竹看似处处留情,实则冷漠无情,施府本就不是她该呆的地方。而对顾良生,她了解甚少,感觉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宛秋前后一盘算,发觉这两个男人似乎都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但身契在施南竹手中,想要逃出去也几乎不可能。相较而言顾良生院子里没有别的女人,清净许多。哪像施南竹后院里满是明争暗斗的莺莺燕燕们。如今让她暂待顾府,远离争斗也是不错的。
自从那天黑着脸离开后,宛秋就再没见过顾良生。他不出现,她也乐得自在。平日院子里除了三四个守门的嬷嬷和一个粗使丫鬟,其他清一色都是小厮,这让宛秋这个从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人感觉有些新奇。大户人家再怎么说各处总少不了一串串的丫鬟,可在顾二爷的院子里却一个也寻不到,连服侍她的粗使丫鬟都是从外院调来的。
宛秋在这里不用争不用抢,好吃好喝供着,几日下来,仿佛柳腰都肿了几分,日子过得十分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