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林策划这个法子,自以为完美无缺,难得的是吴侧妃的妹妹如此肯配合,便觉得再无丝毫破绽,十分得意,此时叫文蔚这样一说,顿时尴尬起来,忍不住辩解:“吴侧妃的妹子,那可不是假的,又是东宫送去的人,除了东宫,谁还指使得了她?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文蔚见文华林依然这样说,便实在不想再理会他了,对文阁老恳切的说:“父亲,太子爷势大,皇上深为信任,尤其是边境贸易此事之后,太子爷的功绩是实实在在摆着的,十分为皇上着想,并无半分私心,如今正是皇上与太子爷父子情深的时候,近几年,都不是什么好时机。”
文蔚见文华林急急的想插话,又接着说:“贵妃娘娘虽有圣宠,到底是一介女流,七殿下又还小,父亲何妨多等几年,看看形势再作决定呢。”
文蔚现在其实已经觉得夺嫡之事很不可为了,可他深知父亲心热,便只得委婉的劝一劝,先行缓兵之计。
文华林却道:“再等几年?到满朝文武皆为东宫所用的时候吗?到时候只怕就无力回天了。”
文蔚看他一眼,又看文阁老一眼,答道:“若是太子爷如此圣明,我们文家侍奉太子爷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却不是文阁老爱听的,不由就皱皱眉。
文蔚看在眼里,只觉十分失望。
父亲想要拥立之功,文蔚能够理解,文家没有根基,若是真能成就拥立之功,当然是好事,从此鱼跃龙门,文家或可为一著族。可是如今形势并不支持七皇子夺嫡,不看形势,去强要这拥立之功,只怕反倒连现在的一切都要失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文阁老到底不愿意叫文华林尴尬,便道:“圣上虽说或许不会疑太子,但总也不会疑到我们家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只今后更小心也就罢了。”
文华林笑了笑,唰的收了扇子,躬身道:“伯父教训的是。”
文阁老也伸手拍了拍文华林的肩。
看在文蔚眼里,竟是父慈子孝,这父子之情只怕是文家五子都要靠后了,文蔚就更失望了。
失望了太多次,文蔚终于在提笔给文蓝的信里,写出了壮士断腕这样的字眼。
吴玉华的死或许如一颗小石子,投进水里并没有太大的动静,甚至知道的人也不多,但终究是泛起了一圈涟漪,荡漾开来,远远的碰到了些什么,竟就为某件事添上了最后的一丝力度。
大盛朝的贵妇生产,通常是要在家里养上两到三个月才算出月子的,周宝璐虽然身子好,早就活蹦乱跳的了,不过能躲应酬,随心所欲,她乐得依然照着规矩接着养。
每日就在屋里陪女儿玩,这个时候的孩子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周宝璐怎么看也看不够。
大公主也爱来看媛媛,过个三五日总要来一回,媛媛不是爱哭的孩子,长的又玉雪可爱,进了三月,天气渐暖,她逐渐穿的少些了,能手舞足蹈的,高兴了还会咿呀一声,跟小猫咪似的,看起来就更可爱了。
周宝璐见大公主拿着个亮晶晶的镂空银球儿跟媛媛玩,笑道:“她还不会抓东西呢。”
大公主笑道:“她会看呀,我发现她看到亮闪闪的东西就会高兴。”
又端详了一下媛媛的胖脸儿:“我觉得她在笑呢,嫂嫂你看是不是?”
周宝璐也凑过去看,这么小的孩子,知道笑么?周宝璐不大确定,不过看起来媛媛嘴巴张开来,似乎是挺愉快的样子,周宝璐就顺手摸了一下,对大公主笑道:“这么喜欢媛媛,你也自己生一个呗,自己的就更好玩了。”
是的,好几年过去了,周宝璐依然不死心的劝大公主再婚。
她对大公主的私生活实在不赞同。
大约也是因着自己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总希望自己关心的人也能有这样的幸福。她觉得大公主什么也不缺,就缺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