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高兴,他感受到了,瞬间害怕起来。

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运作许久的结果。

他不想功亏一篑。

但还是忍不住做起了春梦。

他只能在梦里将自己荒唐的想法全部付诸她身。

有时候真想一睡不醒。

可梦里再大的满足也只能带来空虚。

段衡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起身穿衣。

穿完衣服仍不见江玉卿,他心头不知为何升起一阵不安。

“来人。”他扬声,巧儿敲了敲门,低着头走了进来。

“夫人去了何处。”醒来没有看到江玉卿,他的心情已经不爽到了极点。

巧儿两手互掐,嗓音发抖,“夫人回江家去了。”

“为何?”段衡已经站了起来,起身向外走。

“不知……”巧儿话还没说完,段衡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

她如同终于射出箭的共弦,蓦然放松下来,背后已经早已汗湿一片。

终于走了……

不过……

她疑惑地歪头。

为什么夫人一大早就洗洗刷刷的,而且扶着墙走了?同老爷吵架了吗?

算了。

她摇摇头。主子的事哪是她可以掺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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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卿出嫁的时候,江老舍不得她离得太远,所以段家的院子与江家的院子不过隔着几条胡同,步行片刻就可以走到。

段衡到的时候,已是中午,院门从里面关着。

他捺下不安,敲了敲门。

正房里,江玉卿摆好了碗筷,正要招呼父亲和吴策吃饭。

听到敲门声,酸痛的背脊和某处都开始作怪。

江老正拿着一本书,和吴策指着上面某处争辩。

两人此刻毫无师徒情谊,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可开交。

敲门声响起,江老率先放下书,兴奋道:“定是子观来了,他说话公允,让他来看看我们谁对谁错。”

说着,就要去开门。

江玉卿咬唇,想让傻乎乎的父亲不要开门,却又开不了口。

犹豫间,门已经开了,段衡手中拎着一小坛酒,立在门外,身姿挺拔,宛如松柏。

哪里看得出昨晚的半分模样。

江玉卿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段衡失落地收回视线,熟练地讨江老欢心,“老师,学生失礼,只带了这一坛薄酒,还望老师笑纳。”

江老早就看到他手里的酒,是他最馋的九堂春,笑得嘴都合不拢,“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走,阿卿下厨,整治了一桌好菜,你倒来的是时候。”他粗枝大叶,一心学术,全然忘了江玉卿早已嫁给段衡,也没发现他们二人分开走的不对劲。

吴策倒是觉出些不对,却被老师一哄,就忘了个干净。

四人按序落座,边吃边侃,段衡果然一听就抓住了二人重点,他点评一番,二人尽欢,便是落了下乘,也不气恼。

这便是他的能耐。

江玉卿没有说话,安静吃着菜,只在父亲看来时抬头一笑。

如果这个人想骗人,应当没有人会发现。

如果昨夜的他是真实的他,那其实这里的叁个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

江玉卿失了胃口,匆匆吃了几粒米粒,便同父亲告辞,转身回了出阁前的闺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江老这才发现不对,他看一眼江玉卿的背影,端正脸色,问段衡,“吵架了?”

段衡苦笑,点点头,其实他知道的并不比江老多。

江老便推推他胳膊,“那你还不快哄哄?”

他并不当这是大事,毕竟若非信得过段衡的人品,他也不会将宝贝女儿嫁给他。只当小两口起了口角,解释清楚就好。

段衡顺水推舟,站起身,朝老师拱了拱手,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