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醉清点了点头。
何云本来准备哪也不去在家学习来着,但一想起那双白鞋和他那天的语气,心里梗得慌,只她不想被他认为是个吸血虫,且自己的廉耻心也受不住,只想打杂工把欠他的钱还上。
说不定还了那笔钱,他会对她改观些。她痴痴的想着。
在大街上找了份兼职销售员的工,推销汽水,站在三十度的天里,戴着工作帽,吆喝着人群尝尝汽水,只她有些放不开嗓子,在人经过时,把装满汽水的杯子递过去,胆怯的不敢看人眼,便断断续续的说着。
“尝。。尝。汽水,好喝。”
只这份工作因天气原因没人肯应聘,这老实姑娘话虽然说不好,但流的汗,不肯坐下的腿,经理都看在眼里,被这实诚打动,也就任由她干去。
一天五十块。她干了五天。可是还不够的,她想着,可能周六周天都要去才行。
汗水把她的后背打湿,白色成了灰色,汗水流遍了全身,还有着难言的燥热笼罩着,中午便啃两个馒头,没水还挺干涩的,有次差点哽着她。一天下来,腿都酸痛得没知觉了,只得晚上多泡泡脚。
可上天总会让她在沙漠里碰到她的海市蜃楼。
那人揽着雾笙的样子,不止是她在看,周围的人都在打量这对俊男靓女。她很难忽视,她甚至能看到他鬓角流出的一滴汗。
这天,她抬头望了望太阳,是很热。
她赶忙从店里拿了两瓶冰镇很久的汽水,冒着白色的冷气,舒心的凉意从她的手掌里传来,她急匆匆的跑到摊位上,难受的喘着气,看着即将走来的他们。
她缓了缓自己的呼吸。
何云呼着气,大胆的拉过雾笙的衣角,看着雾笙皱眉又见是熟人的复杂表情,忙露出笑脸,将那两瓶水塞在她手里,又说。
“那个,店里做活动,免费尝汽水。不要钱的。”
雾笙看了看手里冰镇的汽水,又看了看摊子上冒着汗一脸疲惫的何云,心中暗自疑惑着,刚想问她不是温醉清的表妹么?怎落魄到打小时工?
温醉清仿佛看出她的疑惑,随口说着,“乡下来的。走吧。”便直径向前走了。
雾笙赶忙对何云说了声“谢谢。”,随即追上他的步伐,嘴里叨叨些,“刚好口渴燥热,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水了。”一手将另一瓶塞进他手里。
何云有些落寞的看着他们相配的,渐行渐远的身影,见人山人海淹没那两人,她才低着头摆弄着瓶子。
脚腕处一股一股的刺痛传来,想是刚刚跑得急崴了脚,她扯着裤脚往上,瞧见一个鼓起的小包还泛着青色,她不敢太过动弹,一动便更疼得紧了。只得撑过下午,才回去包扎。
经理是日结的工资,她说,“那两瓶水不是推销内容啊,你私自擅拿,除了本来的饮料钱十块,再扣你五块擅离职守的钱,一共三十五。收好。”
夕阳下,她拖着一瘸一瘸的脚,行走在天街上。她的后脖晒得绯红,脸色也些疲惫,手里紧紧的握着钱币,被汗水有些浸湿了,她忙又心疼的将它收进袖子里,只因全身上下没一个兜。
走得有些累了,她便双手撑在天街的护栏上,残曛烛天,暮空照水,每片云都因残阳终于有了颜色,不再是单调的白。
原来欢喜一个人,是看不得他受苦的,哪怕仅仅是一滴汗水。
奶奶,她说,她好像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