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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
好。
滴答。滴答。滴答。
温醉清看着输液瓶里的水,一点一点的滑落,再流向床上,苍白的脸的散云。
他用着双手,用了劲的揉搓着自己,呆滞的脸颊。
“她自杀的行为可能不是因为发疯,是因为抑郁症。”林医生说。
他还说,何云可能是重度抑郁,具体表现在麻木,记忆力减退,思维迟缓,言语少,属于常人的快乐,欲望,通通消失,觉得任何事都毫无意义。还有第三种表现,便是极度的自责和愧疚,莫名的哭泣,控制不住情绪等等。
医院里不让抽烟,他洗了把脸,下了楼,坐进了车。
“她现在很容易轻生。你别刺激她。”
他看着车镜里,青渣满着下巴,头发也乱糟糟的男人,嘴里叼了根快燃尽的香烟,眼睛里,充着渗人的红血丝。
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又关上了。
他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看着一列一列的车辆,又抽了一根烟。
这根烟,也燃尽了。
星火的尽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男人。
顾鹿深是刚回国准备交接一下医院手续的,下了车刚锁上车门,一个刚劲的拳头便打在他的脸上,他一时不稳的倒在地上,下意识的捂着脸,看向身旁站立的男人。
看了些久,他才看清眼前这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男人,是温醉清,他舔了舔口腔,站起身来,拍了拍尘灰,面露鄙夷的说着。
“哟,混账,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温醉清顿时拧着他的衣领,勒住他的脖子,声音狠厉的质问他。“你不是带着何云出国去了吗?!你他妈居然抛弃她,让她一个人呆在这么破败的地方!”
顾鹿深听了,一把扯下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拳,看着他也震愕的盯着自己,他的话比之神情,不屑多了。
“温醉清,你还真信了?我只是在气你而已!是你先做出那么恶心的事!逼得何云逃离你去了b市!她明明给过了你机会去找回她!是你挂掉了她的电话!还跟着别的女人!还有,什么叫破败?她不是去投奔她的姑姑了吗?”
没有出国。
没有顾鹿深。
她一个人去的。
温醉清捏紧的拳头,缓缓的松开了。
移走孩子坟墓的那天,他问了那所有的人。
少些人说有一晚听见女人大哭大喊的声音,只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可真,被误导得离谱。
温醉清看着顾鹿深红了的脸颊,几近呆怔的看着他,喃喃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只有何云!”顾鹿深用手,点指着他的胸口,却皱着眉看着他却像个布偶般,被点得无力的退了好几步。
温醉清摇着头,像疯了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