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身,外面大老爷进来,大太太起身问道,“情况如何?”
大老爷摇头,“不许探监,我没见着孙侍郎,这回想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
招认了,就是死路一条,皇上不除掉他们,背后的人也会下手,不招认,则要把牢底坐穿,两害相权取其轻,把所有过错推给吴尚书是最明智的。
大太太脑壳一阵阵抽疼,户部侍郎遭受家变,要不了多久,她娘家兄嫂就该进京了吧。
进京了也好,帮不了户部侍郎,可以帮她,也不算白跑一趟。
明妧回了沉香轩,喝了一盏茶,吃了块红豆糕,喜儿才回来。
见她进来,海棠道,“怎么耽误这么久,那烂醉的书生没事吧?”
喜儿道,“我送他去周大夫那儿看的大夫,他伤的有些严重,左胳膊折了,而且很穷,连诊金都付不起,我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幸好周大夫认得我,没收钱,这会儿那书生还在周大夫的药铺子里。”
“不就是没考上,回去用功读书,三年后再考一回就是了,听说有些人四五十岁还在考呢,”海棠道。
喜儿摇头,“那书生说,这一回考不上三甲,他心爱的姑娘就要嫁给别人了,他能等三年,人家姑娘不会等他三年啊。”
“还是个情种呢,”明妧笑道,“只是用情这么深,怎么不用功读书?”
见明妧这么说,喜儿道,“那书生很用功啊,那书生世子妃你也见过,就是坐牛车还看书的书生。”
进京赶考的路上,坐在牛车上都还读书,没有比他更认真的了。
海棠和青杏没有跟去,但雪雁在,她惊叹道,“那么认真,都还落榜了?”
明妧感叹古代科举难度大,难怪说是十年寒窗,喜儿则道,“那书生醉醺醺的,周大夫给他治伤的时候,他大骂朝廷不公,科举舞弊,皇上昏庸,令天下寒门子弟寒心,骂的周大夫都不敢听,最后用银针把他扎晕了,周大夫不是不放他走,是不敢放。”
这要一放出去,被人听到了,还不得抓去蹲大狱啊。
雪雁眨眼道,“可监考官和阅卷官都是苏老太爷啊,不应该存在舞弊才对,是不是那书生太自负了?”
喜儿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说给她们听。
“难道真出弊端了?”明妧挑眉道。
丫鬟齐齐望着她,世子妃这是怀疑苏老太爷么?
明妧当然不会怀疑苏老太爷了,苏老太爷是阅卷官,但阅卷官又不止他一个,他手里不出问题,难保别人手里不出问题。
遇到那书生也算是种缘分,她还说过希望他高中,知道了不问问,心里好像有点过意不去。
明妧想了想道,“去苏家走一趟。”
她起了身,喜儿道,“世子妃要亲自去吗?”
“我自己去吧,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外祖父外祖母了,”明妧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