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里摆着画,管事公公看了几眼没发现问题所在,最后合上的时候看出来了。
半年前,他检查库房之前吃了墨子酥,不小心把指印沾在了画上,因为沾在背面的,才无伤大雅,不然他这条小命都难保。
只是指印一直在,他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要看画,一直没找到机会把指印去掉,后来见皇上没发现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回卷画卷,他仔细看了好几遍,那指印不见了。
这画已经不是当初那幅画了。
管事公公也犹豫过要不要当没看见,皇上年纪大了,眼神没以前那么好了,他未必看得出来这画已经被人偷龙转凤了,再加上宫里都在传皇上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可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等皇上两天一蹬,新皇登基,就更认不出这画的真假,而且也未必把这幅画放在眼里。
犹豫过后,管事公公还是选择了招认,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云曦郡主都给皇后托梦了,万一哪天给皇上托梦了呢?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顺公公见皇上脸色难看的快要杀人了,忙道,“没有的东西,画被人换了都看不出来!”
训斥,向皇上请罪,“奴才有罪,推荐了这么个没有的人管着云曦郡主的旧物,才被人钻了空子。”
北越皇上深呼吸,把怒气压下,“那幅假画呢?”
管事公公连忙爬起来,去门外取假画。
他把画打开给北越皇上过目,北越皇上眉头皱了又皱。
这画画工精湛,即便是他,也很难发现这幅画是假的,他看向管事公公,“你是如何发现这画是假的的?”
管事公公不敢说实话,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好的撒谎之词,这会儿皇上问起,忙道,“奴才是闻味的,之前那幅画在紫檀木匣子里放久了,拿出来有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儿。”
“这幅画虽然也有檀香味,但因为放置的时间短,味道淡。”
这么细微的差别能分辨出真假,连明妧都佩服他欺君的胆量了。
不过这话除了明妧之外,没人怀疑,毕竟他是顺公公的心腹,是忠于皇上的,再者让人相信一个公公是凭真本事看出画是假的,这比闻味辨画更难取信于人。
再者看出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没必要撒谎。
顺公公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画是假的,他道,“近来都有谁进出过库房?”
管事公公忙道,“库房里放的都是云曦郡主的旧物,平常除了奴才和两个心腹,旁人进不去,除了上回……。”
“赶紧说!”顺公公催道,真是向天借了胆儿了,和皇上说话还敢说半截留半截,不怕皇上砍了他的脖子!
管事公公只是喘口气,当即接着道,“除了上回皇上准许安南郡主进去挑几件云曦郡主的旧物做陪嫁。”
不用问啊,肯定是假郡主趁机偷走了画。
管事公公还记得当时安南郡主要他介绍画作,他只顾得上安南郡主,顾不上她的丫鬟,定是那丫鬟趁他不注意偷梁换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