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县里,彭远征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自己桌上有县委组织部的任命文件——其中,谢辉被任命为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兼局长,王浩被任命为县政斧党组成员、县府办主任,霍光明被任命为县府办副主任,党支部副书记。田鸣从新安区调到邻县来的时候,就是副科级,这一次也被明确为“县府办的副主任科员”。
这样一来,县府办就有主任一名,副主任一名,副主任科员两个,分别是智灵和田鸣。
霍光明之前是普通科员,当然是资深科员。霍光明被提拔为副主任,压在了智灵头上,这是让智灵很不爽的关键所在。只是再不爽,她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她之前在龚翰林那里“吐槽”,结果没有任何效果。后来又找上了自己的姐夫,市工商局的副局长孙某人,但孙某人一听牵扯到彭远征,马上噤若寒蝉,回绝了她的“各种要求”。反过来,还好一顿教训她,让她安心做事,等待机会。
彭远征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叹了口气,又顺手放在了桌上。
谢辉等人的任命尘埃落定,这意味着他跟龚翰林争端的开启,也是头一次胜出。然而,他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反而是比较凝重和沉痛。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不愿意跟龚翰林走到今天的地步,不仅扯破脸皮,还有争得你死我活的态势。可他心里很清楚,这种局面的形成,高层暗中推波助澜是一个重要因素。作为下层官员,他无法抗拒,也左右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本心和原则,面对现实。如果龚翰林非要充当他做事的绊脚石,他也不会听之任之。
其实他觉得龚翰林太不明智了。如果是聪明人,明白上头的风向,就应该保持沉默,静静等待调整任命的来临。这样,最起码能保证不出错、不犯错,保住来之不易的正县级实职位置。
可龚翰林人在棋盘,当局者迷,看不透这一层。他为了权力而将矛头对准彭远征——他却不知,他抗衡的不是彭远征,而是市里的大佬。
到现在,彭远征已经很清楚,当初东方岩提拔龚翰林出来,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有合适人选,就准备让龚翰林做一个过渡和踏脚石。而就算是没有彭远征冒出来,也会有其他能力强的干部起来取而代之。
这是必然的。
听到彭远征的办公室有了动静,又见霍光明回来,王浩就敲门进了彭远征的办公室。他被正式提拔了,他心里很清楚,在自己提拔的事情上,彭远征出了多大的力。如果没有彭远征的坚持,在龚翰林的打压下,他肯定还要在副主任的岗位上继续干下去。
现在他才32岁,现在解决正科级,曰后还有可能跨过副县级的门槛。如果再拖两年,就彻底没戏了。
“谢谢领导对我的关照和提拔,我今后一定更加努力工作……”王浩的话虽然是一些“套话”,却也有几分真诚含量。于他而言,彭远征就是伯乐,具有知遇之恩。
彭远征笑笑,“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你在副主任的岗位上主持工作两三年,应该扶正了,这样拖下去不好,也挡住其他同志的进步嘛。”
彭远征哈哈一笑,“王浩,工作还是那些工作,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但是角色变了,我希望你能尽快适应角色,尽快让工作有所起色。”
“给新加坡华商集团的邀请公函发了没有?”彭远征又问了一句。
王浩暗暗汗颜,有些尴尬地轻轻道:“领导,因为要以县政斧的名义发,必须要有龚县长的签字,可是……”
彭远征皱了皱眉,怒道:“可是什么?对方有意来我县投资,这是促进县经济发展的一件大事,我跟华商集团的傅总都谈好了,怎么到现在为止,邀请公函还没有发出去?!”
“王浩,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立刻向我汇报?!这是大事,这样拖下去,如果合作搅黄了,谁来承担责任?是你吗?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彭远征越说越气,冲着王浩就发了一通火。
给华商集团发邀请考察公函的事儿,彭远征已经跟王浩说了几天,他没有想到直到现在,这个公函居然还没有发出去。
难怪他最近一直没有傅曲颖方面的消息,原来公函还没有发出去。也是他疏忽了,手头上杂事太多,也不可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王浩有苦难言。这种公函必须要有县长的签字认可,才能发出去,这是工作程序。可公函他已经送到了龚翰林的案头上,龚翰林一直装作没有看见,他中间提醒过一次,龚翰林也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