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方面,江北大学希望新安市财政给予一块专项资金扶持,以某种教育事业基金的方式注入。然后江北大学再去向省里争取一块资金,从而实现“空手套白狼”建设新校区的目的。
这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而是几千万上亿的资金量。
江北大学基建处的人在介绍着情况,实际上也就是在代表学校提着条件——彭远征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觉得江北大学真的是狮子大张口,比周扒皮还要扒皮。既要地,又要钱,就差没提出让市里全包下来,他们只享受现成的了。
“小彭书记,这就是我们的原则姓要求。学校党委经过慎重研究考虑,为了确保学校的长远发展,本着继续跟新安市合作的积极态度,我们愿意首先考虑与贵方合作。尽管省里也好,其他两个地市也好,都给我们开出了比较优惠的条件,但是我们在新安市呆了几十年,也对脚下的这片土地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愿意留下的。”
焦年科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但是弦外之音却很明显:这就是最后通牒,你们不答应,我们就另起炉灶。
彭远征望着焦年科,长出了一口气。
他虽然心里极恼火,但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大声道:“焦书记,各位江北大学的同志,我们市里的诚意你们也看到了。我受市委谢书记的委托,带领市区有关负责同志专程来江北大学,跟你们沟通——在我来之前,谢书记曾经嘱咐我说,我们作为地方党委政斧,要充分考虑江北大学几十年来对于我们地方经济文化建设所作出的巨大贡献,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支持大学新建校区。要人出人,要地出地,要钱出钱。”
“但是,我们毕竟是党委政斧,不是私人大老板,违反政策的事儿我们不能做,人民群众不答应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做。”
彭远征话锋一转,沉声道:“大学要求批地、哪怕是划拨地,都没有问题,但是,不能占用耕地。我今天在这里明确表态,建安区所属任何地域,只要不是耕地,你们都可以重新选择!”
“至于资金方面,市里肯定要注入一部分。但是,贵方提出的数额太过庞大,远远超过了市财政的承受能力。这一点,还请焦书记和同志们体谅一二。”
听了彭远征的话,焦年科好整以暇地笑了,“小彭书记,耕地就不能占用了?我们做事不能这么死板嘛,要灵活变通一点。这两年,为了搞经济建设,各地占用耕地的事儿还少了?至于资金,根据我方了解,这两年,市里的财力还是很强的,拿出一点钱来帮我们救救急,完全是可行的。”
“这不是一个能力问题,而是一个态度问题。”焦年科又强调道。
彭远征针锋相对:“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但是在建安区,这就是一条红线,绝对不允许触碰。”
焦年科面色一沉,摆了摆手,“既然小彭书记这么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是我们的原则,也是底线,张校长专门交代过。我们还是希望市委市政斧慎重考虑一下,小彭书记,你先别忙着答复我,回去跟谢书记汇报一下,再出结果也不迟。”
彭远征微微一笑,起身道:“焦书记,其实这也是我们市里的原则和底线,我们也请江北大学党委认真研究一下,体谅一下我们地方的难处。好了,就不打扰大学领导了,我们这就告辞!”
彭远征上前去淡然与焦年科握手告别,然后带着林和等人扬长而去。
……这一次明显是谈崩了。
在下楼上车之前,林和和毛守林有些尴尬地望着彭远征,压低声音道:“彭书记,是不是我和守林同志私下里再跟他们接触接触?”
林和的意思是彭远征拒绝得太快,态度太强硬了。但他又不敢明说,只能拐弯抹角。
彭远征扫了林和一眼,目光有些威严沉凝。林和难堪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垂下头去。
“不用。你们放心,这事不会谈崩的。他们如果一定要走,无论我们怎么挽留、怎么无原则让步,他们都会得寸进尺、都无济于事;而反过来说,如果他们不想走,我们坚持原则,他们也是会让步的。”彭远征说完,立即上了车。
毛守林见彭远征的车走远,这才扯了扯林和汗颜道:“老林啊,你胆子真不小,竟敢当面给这位领导吃挂面!”
林和苦笑:“彭书记的态度明显跟谢书记有些不同啊……谢书记说了,只要他们肯留,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下来……可彭书记却……”
毛守林嘘了一声,“这事儿是彭书记出面协调,咱们只是跑腿跟班办事,可别乱说话!”
说完,毛守林匆匆上了自己的车,也离开。
林和是谢建军的亲信,他之所以敢当面质疑彭远征,也与这个有关。林和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旋即冷冷一笑,也上了车,不过在车上,他却给谢建军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