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向前莲步姗姗,轻轻扯下面纱,恭身款款行礼:“兵部尚书之女慕容离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不错,舞妙,人也绝妙,起来说话吧。”玄帝的目光缓缓扫过她。
“谢皇上皇后娘娘。”慕容离垂身又是一礼,这才起身,略略抬首。
桃面墨鬓,朱唇贝齿,白衣青丝无风而扬,清兮婉兮,淡雅脱俗的气质里又透着一种难以琢磨的风娇水媚。
她眼波轻流,似是沉淀了星辉晨光,淹没了月影轻霜,盈盈婉约,幽幽落寂,不经意地一转眸,别有一番风情。
景云止不觉失神,胸腔深处的什么地方突然柔软起来。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将脸撇开了。
他神色变了变,一记凌厉的眼色掠过景云岑,景云岑觉察,朝他笑得别有深意,皮笑肉不笑的。
慕容渝,果真精明狡猾,攀上了景云岑,怕自己下手,以女儿为棋,使他需顾全颜面忍让于他。好一场美人免灾之计。
景云止挥袖,在近旁侍玉箸宴席的朱衣小婢忙走过来低眉添酒,却是无意,却是有意地将酒添得溢了出来。
景云止薄怒,沉了脸色低骂,命她下去。那朱衣小婢极是惶恐,急忙退下。至殿门外,不知余惊未消还是怎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一个神色冷漠的侍卫走过来,催她快些离去,不要污了皇家颜面。
起身间,小婢向那侍卫用唇形轻吐几字,然后匆匆离去。
夜色深泽,天边依旧一弯冷月,几点疏星。
沉清臣依旧一派云淡风轻,原来她便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离。
慕容渝一向与大皇子景云岑交好,与二皇子景云止的宿怨也非朝夕。以景云岑之力,让女儿一舞惊鸿于殿堂之上,然后一登二皇子妃之位,使景云止不能对慕容渝轻举妄动。
慕容离,一颗牵制于人的棋子,她可会心甘情愿?
他想起初见那一幕,白衣女子于梨下螓首而坐,素手纤纤,挑弄七弦风雅。锦瑟声声,逝在了风中。
他不觉间皱起了清眉,似是觉得恍惚,那一幕如烟春华已经恍然如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