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流了下来,混着男人白色的体液从大腿根淌到了足踝处,然后在脚趾尖上,凝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青昭在书房外等候着,突然就看见慕容离神色仓皇地跑出来。
慕容离慌乱无措地跑着,云鬓尽乱,散散地落下来。有泪从眼里流出来,她用衣袖胡乱地擦拭着,衣袖上有着太多的血污,分不清脸上是血还是泪了。
月下,素来浅淡的女子敛去了一身的清冷,在眉尖上露出了茫然与脆弱,泪水滑过脸颊,她捂住了脸,一个人小小声地嚷着:“我想回家……阿离想回家呀……”
夜色茫茫,亭台楼阁的轮廓在她的视线里逐渐模糊,身子如断蝶一般往下坠落。
她却清晰地想起,自己,早就没有家了啊。
案上的烛火照亮了一室,青瓷瓶里的几株梨花在碧纱窗上投下袅娜的影子。
纱帐上的流苏长长的垂下,遮住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清影。
纱帐的一角被挑开,布衣霜鬓的郎中轻扣起帐中女子的皓腕。
他低首察看了慕容离右手背上的伤口,慢慢上了药包扎后,起身,凝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青昭听得心头一惊,急问道:“大夫,小姐状况如何?”
布衣老者摇摇头:“小姐昏倒无碍,只是受了刺激又失血过多,好生修养便是。只是,这手,伤口显然是为尖锐的利器所伤,因下手之人过重,经脉已断,又未及时医治补救,恐怕这手,从此就是废了。”
什么?青昭一个心神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小姐的右手,要废了?
望向床榻上双眸紧阖的美人,小姐生性清冷孤傲,对于身体的这等残缺,小姐可会接受的了?
“我开了个方子,你去抓药每日煎好给她服下,好生伺候着。”布衣老者放下手中的笔墨,瞄了瞄青昭的神色,见无异常状,便将药方递给她。
青昭连忙上前接下,强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大夫,麻烦你了。”
说着将衣袖里的一锭银子递给他。布衣老者了然一笑,以手抚了抚须发,推辞着收下了。
那布衣老者出门后,一个青衣小婢紧随其后。
至府门前时,小婢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便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对那老者低语:“你做的很好,这是贵人奖赏你的。”
布衣老者混浊的眼睛泛起了精亮的光,眉开眼笑地收下了银票,形影匆匆地离开了慕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