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云浓是清楚顾修元的性情的,自打相逢以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将当年旧事据实以告,她便也没有主动开口问过。

当初她给过顾修元解释的机会,可他选择了避而不谈,像是有什么苦衷。

她不认为当年是顾修元要杀自己,可对于他的欺瞒,却没办法释怀。

云浓不知道顾修元究竟是出于什么考量,可既然已经到这地步,也没什么好细究的了。

不过就是玩玩而已,何必要去计较那些?

能有一时欢愉,何必非要自寻烦恼。

思及此,云浓勾住了顾修元的脖颈,半撑起身子来,放下了床帐。

重重纱幔落下,将烛光遮挡在外,也掩去了一室旖旎。

*

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云浓只觉着自己的筋骨仿佛都散了,腰背酸疼,至于身上就更是不忍直视,手腕与腰上留了淤青,肩颈与胸前则是红痕点点。

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是遭了什么虐待。

“醒了?”顾修元掀了床帐,目光落在她身上后,眸色一黯,又带着些愧疚道,“抱歉,我昨晚……”

其实顾修元起初是极为克制的,堪称温柔至极,可云浓后来却一反常态,很是主动,投怀送抱的,他又太久未曾碰过情|事,一时有些失控,等到意识过来时也已经晚了。

云浓作为始作俑者,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解释:“无妨。”

“我已经问她们要了衣裳,”昨夜一番拉扯,衣裳早就皱得不成样子,顾修元将新的衣裙放到一旁,又道,“我帮你?”

云浓原是想要拒绝的,可昨夜之事后,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再加上她如今的确累得很,便应允了。

两人早前在一处时,顾修元是做惯这事的,驾轻就熟地替她穿了中衣,系了系带,又替她将长发拢到一侧,继续穿衣裙。

云浓从始至终都没再说话,只懒懒地倚在那里,一副要睡不睡的模样。

“还困吗?”顾修元将她散乱的鬓发压在耳后,“若是还困,等用些饭,大可再睡会儿。”

云浓的确是困的,可却并不想在南风馆再久留,她穿了鞋袜,起身问道:“景宁呢?”

昨夜的事情委实有些荒唐,她那时也顾不上多问,直到如今完全醒了酒,方才想起来自己是同景宁一道来的。

“大抵是进宫去了,”顾修元对上云浓疑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昨日太皇太后病情反复,她想来是要入宫侍疾的。”

昨日他与景宁对峙时所说,虽是威胁,但却并非虚言,只不过他得到的消息比景宁快些罢了。

景宁向来敬重太皇太后,一旦确认此事是真,必然没这个心思再在这里久留。

云浓听此,也皱了眉。

虽说她先前已经从景宁那里得知了太后的身体状况,可如今再听到,却还是觉着有些难以接受。

外边的桌案上已经换了饭菜,并不算丰盛,不过是粳米粥,配着几样小菜与糕点,但却正是云浓喜欢的。

顾修元一大早醒来,便令人去准备了,见云浓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开口劝道:“你先吃些东西。至于太后那边,有尹大夫照看着,想来应当没什么问题……若是你仍旧不放心,也可以进宫去看看。”

有顾修元与景宁在,云浓想要进宫去,可谓是轻而易举,可她却并没应下。

“不成,”云浓叹了口气,“我若真去,又该以什么身份见她老人家呢?”

要知道她的经历太过诡异,景宁与顾修元能接受,但却并不意味着旁人也能接受。若是贸贸然向人提起,只怕旁人只会觉着她是疯了,又或者是什么巫蛊之术。

纵然是自幼养在太皇太后膝下,云浓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云浓喝了口粥,叹道:“再有,我也怕吓着她老人家。”

“此话怎讲?”顾修元替她夹了菜,随口问道。

“太皇太后笃信神佛,还在自己宫中设了小佛堂,是为求心安。”而这其中缘由,则牵扯到多年前的皇家密事,云浓并没详细提及,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只怕于她而言,我就是那鬼魅邪祟……见了不如不见好。”

太皇太后如今的身体,是受不得惊吓的,所以云浓压根不敢进宫,更不敢去见她老人家。景宁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从没提过此事。

听云浓提及那些陈年旧事时,顾修元执筷的手微微收紧,旋即不动声色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云浓摇了摇头,低头喝粥。

昨夜折腾了许久,云浓如今也没什么食欲,看起来病恹恹的,只吃了几口就想要推开,可却又被顾修元给拦住,半哄半逼迫地让她吃了半碗粥。

云浓不情愿地看着顾修元,想到方才的对话,又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就不怕我?”

若易地而处,只怕她是会更像太皇太后,对这种事情存着顾忌才对,又或者是像景宁,起初只会觉着是巧合。断然没法如顾修元这样笃定,又坦然。

“我怎么会怕?”顾修元低低地笑了声,“我庆幸还来不及。”

云浓挪开了目光,撑着桌案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第027章

见云浓起身要走,顾修元随即问道:“你要回徐家去?”

云浓是昨日临时起意要搬出徐家的,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顾修元自是无从得知,他想了想又道:“徐家待你实在算不得好,又在那门所谓的亲事上动了手脚,你倒不如趁此机会搬出来。”

两人的想法倒也算是不谋而合。

云浓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