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染上前去,从背后拥住她,“你这是怎么了?”抬手覆上她面颊时,才发现,她已满脸是泪,“元娘?”
她倏然转身,拥住了他,语声哽咽:“蒋修染,我这段日子都特别害怕……是你说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你不要……你不要出事。”
“嗯……”他如叹息一般应了一声,“我,尽力。”随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元娘?”
“嗯?”
“你这样,是回报还是——”他顿了顿,“恩赐?”
宁元娘沉默片刻,“这两样,你需要哪个?”
“……”他哪个都不需要,哪个都是他抵触的。
“哪一样我都给不了。”这一次,轮到宁元娘语气如叹息一般了,“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担心你安危。没了你,你若出了事,于我,是最大的灾难,是受不了的煎熬。”
“元娘……”
宁元娘抬眼看着他,眼中仍是弥漫着泪雾,却可怜兮兮的笑了,“我是不是特别笨?到了这关头,才知有多在乎你。”
“没。”他笑起来,“我知足了。”
那笑容,让她怎么看怎么心酸。
她欠了这男人好多好多呢。
可他从不抱怨,什么都不说。
她泪盈于睫,手里拿着的干燥的中衣落到地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肩颈。
空前柔软的身躯、柔顺的态度,让他一头栽进了这温柔乡里,不愿回头,不愿清醒。
到此时才清楚那么的依恋他,晚了没有?
到此时才能全身心地恋上他,他气不气?
宁元娘说香芷旋在忙活猫猫狗狗,是实情。
黄昏之前,安哥儿红着眼眶到了她房里,“四婶,我的眯眯不见了。”
“不见了?”香芷旋讶然,“是不是淘气出去玩儿?你别急……”
“不见好多天了……”安哥儿掉了金豆子,“母亲说您事情多,不让我跟您说。但是,今日下雨了,要是眯眯被雨淋到怎么办?”
香芷旋蹙眉。不见好多天了,她想像以前一样给安哥儿变出一只猫来都艰难得很。她先拿了帕子给安哥儿拭泪,“别急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眯眯不会单独跑到外面去的,它不是最喜欢小黄么?”
“是啊……”安哥儿哽咽着,哭得更欢了。
香芷旋心里直叹气,要是真跑到外面,可就不好找了,总不好让一大群男人漫山遍野找一只猫的。
她也愁得厉害,哄着安哥儿先回去见钱友梅。
寒哥儿不依,走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衣摆轻晃,“娘亲,我也去。”
“好吧,你也去。哪儿也不能少了你啊。”香芷旋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儿子,右臂抱着,左手则牵着安哥儿的手,顺着抄手游廊去往钱友梅的院落。
元宝见寒哥儿出去了,当然也要跟着的。
钱友梅听说香芷旋过来了,快步迎出来,将寒哥儿接到怀里,“快进屋。你可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专程过来一趟?”
“怎么不是大事啊。我的元宝要是跑不见了,我怕是早就发疯了。”香芷旋斜睇钱友梅一眼,“怎么不早与我说呢?是不是眯眯不习惯这里才跑走的?”
“哪儿啊,过来几天之后才跑出去的。”钱友梅说起来就有了火气,“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它出事……”
香芷旋忙笑着打断,吩咐蔷薇:“你让内宅的下人都去后花园仔细找找。正下着雨呢,眯眯万一病了就不好了。”
“……”钱友梅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怎么对猫猫狗狗的态度跟对待小孩子一模一样的?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安哥儿道,“听到没有?你四婶已经让人帮你去找了,现在你能去做功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