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袭朗、袭刖也都留在家中,在外院应承上门的官员。
要是自己家孩子过满月,香芷旋就催着袭朗出门忙正事去了,可过满月的是新添的小侄子,她也就由着他。
姚氏的母亲过来了,倒是并没带别人。
得了空,钱友梅环顾四下,奇怪地问香芷旋:“你大姐怎么还没来?”
“谁知道她呢。”香芷旋笑了笑,“别管她。”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担心她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钱友梅又道,“我们寒哥儿呢?他最喜欢热热闹闹的,你怎么不让他来花厅?”
香芷旋笑道:“是宏哥儿的满月,不让他来添乱,我把他跟元宝关在房里了。”
钱友梅理解地点头,“知道,你是怕我们寒哥儿抢了宏哥儿的风头。”
“哪有,我怕他像孙猴子似的大闹天宫罢了。”
钱友梅轻笑出声。
直到午间宴席过后,香俪旋还没过来。香芷旋真有心让人去传话给大姐:别来了,来了她看着也是没好气。
随后,她与钱友梅、宁元娘、樊氏、钱友兰、二老夫人和姚氏去了正房后面的小花厅闲话家常。
寒哥儿听说母亲回房了,由金妈妈领着到了花厅。
香芷旋将他安置在膝上,让他挨个儿喊人。
寒哥儿其实有些困了,还是乖乖地喊人,期间偶尔用小手揉一揉眼睛。
几个人都喜欢得不行,随后宁元娘问他:“元宝呢?”
寒哥儿用手指一指外面,“外书房。”说了元宝的去处,又有些不满地道,“找爹爹。”
几个人同时笑起来。
元宝跟袭朗分别一段日子,团聚后就开始跟袭朗起腻,每日只要他在家里,都不离他左右,连寒哥儿都拴不住它。为了这件事,寒哥儿对父亲是有些不满的。
说笑了一阵子,寒哥儿在香芷旋怀里睡着了,她把他抱到花厅西侧的软榻上安置起来。转回去时,香俪旋过来了。
香俪旋进门后就开始道歉:“来之前家里有点儿事情,耽搁了好一阵子。方才已经去看了宏哥儿,听得你们在这儿,就寻了过来。”
“来了就好。”香芷旋半开玩笑地道,“是你自己错过午间宴席的,可别说我招待不周。”
香俪旋赧然,“怎么会呢。”坐了一阵子,她给香芷旋递了个眼色,找借口到了东厢房。
香芷旋起身跟了过去,落座后问,“什么事?”
“我是跟你说说贾氏、任氏的事情。”香俪旋低声道,“你别一听是宫里的人就百般忌惮啊,只要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就不是好人么?那你跟三公主常来常往的又算是怎么回事?”
香芷旋蹙眉,“想说什么你就说,扯三公主做什么?三公主跟别人不一样。”
“是啊。”香俪旋讽刺地笑了笑,“只有你看到眼里的人才是好人,我看到眼里的就都是居心不良。”
“你到底有事没事?”香芷旋没了耐心,“既然来了你就好好儿的,想跟我吵架也得换个日子,今日我没这闲情。”
“我当然有事要跟你说,不爱听你也得听着。”香俪旋道,“那两个人你真该见见的,一来她们是一心向佛,二来也知道宫里不少是非,”说到这里,凝了香芷旋一眼,“你劝我别跟哪个来往,眼下我也要劝你一句,少跟三公主走动。你听她们说说三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就不会再明里暗里地偏向着她了。”
香芷旋回绝:“不见。”之后正色看着大姐,“我与三公主来往,袭府的人都知道,从没人反对过。可你与那两个人勤走动,有几个同意的?你跟我大姐夫说过这件事没有?”
“你大姐夫被你夫君支使得团团转,到现在都没回家的时间——我便是想跟他说,也得见着人吧?”香俪旋唇角上翘,透着点儿讽刺,“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夫君不反对的事儿,就全是对的了?他又不是在宫里长大的人,怎么了解三公主的底细?况且,眼下是什么时候?三公主回到京城先去别院找你算是怎么回事?来日皇后落难,她要是被牵连,说出你的不是,又当如何?”之后撇一撇嘴,一副“你怎么好意思对我指手画脚”的样子。
香芷旋讶然挑眉。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的大姐居然反过头来教训她了。她叹了口气,“这些话,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尽量听我的吧。眼下大姐夫正是往上升官的好机会,你别给他添乱——不管何事,我还会害你们不成?你总不能让我连这种事都跟我夫君提起,要他干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