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仿佛听了笑话般否认，72微笑，“你知道顾落的真实身份？”

“你是说athena吗？知道。”颜夏叹气：“但关于顾家那边太细节的东西我并不清楚，那并不是顾落想要的生活，平日她从不多谈。”

“女人，当然是想要爱情，和她爱的男人守在一起天荒地老——”蓦地，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颜夏拧眉极力回想。“很久之前的一个晚上，她曾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她问我如果我发现自己余下的时间不多该怎么做？”

……

话音落，两人同时沉默，又因为这句话背后的那种极其细微的可能性变了脸色。

颜夏干笑，喝了口奶茶。“我一定是累糊涂了，居然胡思乱想，很抱歉，我知道的事情不多，这两年她也没有联系过我，那位dr.j我也不认识。”

几天后，72把搜集到的消息汇报给施夜朝，但其中并没有太多可用的资料。

“关于dr.j，我听艾斯说过一些，dr.j一直都是顾小姐的私人医生，从她十几岁进athena开始，身体任何的状况都是由他负责，两人关系不错。”她细细的推测：“顾小姐在那次事情后被顾尹藏到哪儿去艾斯和徐璈确实不知情，但艾斯说以前顾尹所做的那些事大多不是亲手所为，他找了替死鬼，并且……”

72看了看施夜朝，“这个人对顾落很有兴趣，而且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也曾几次和顾尹秘密见过面，顾尹故意制造了很多次机会给他们，包括k国时的那件事，也是这个人找来的雇佣兵向你下的手——原本的目标确实是你，是顾尹及时让他改变了决定，让顾落受伤只是那个叫布克的人自己的主意，他们本以为要抓一个女人是件很轻松的事，只是没料到顾落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布克损兵折将红了眼，才向对你们痛下杀手。”

施夜朝沉思良久，想到一个人：“索尔？”

72点头，又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说，颜夏，你还记得吗？”

“顾落那个朋友？”

“嗯，她说很久之前顾落曾打过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给她。”72转述颜夏的话，“我回想了下大概的时间，是你连夜飞到m国找她的那晚，那天下午，顾落不是打错了电话给你？”

施夜朝猛然想起来顾落那通声称打错的电话原本是打给施迦樾的，就是因为当时她那一句“害怕”让施夜朝放心不下心烦意乱，才连夜飞到她身边，而他清晰的记得，顾落那晚是喝了酒的。

施夜朝攥了攥手，他当时无意探究顾落的内心世界，只以为是因他醉后在吻她时错叫了褚妤汐的名字让两人的关系有了一次冷战期，也因此无意中刺激了顾落的心，原以为顾落喝醉是因为他，还曾暗中自得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感情，现在想来，顾落那一晚的眼神分明是反常的，而他竟然没有任何察觉。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会让顾落在那一晚犹如疯了般的需要他，又让她眼底时而露出类似……绝望的目光。

72也在思索这件事，“颜夏说她并不知道顾落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和她相识多年，顾落几乎从未生过病，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都没有。”她遗憾的摇摇头，“她的身体情况变差是从k国那件事之后开始的——”

忽然，施夜朝想起什么，双眼一厉，立即抓起车钥匙起身，72忙跟了上去。

……

72不明白为什么施夜朝开车来到医院，心里越发不安。

“还记得顾落那次晕倒在家里吗？”

施夜朝这么一提醒，72回想起来并且立即了然：“我去找个那个医生。”

不多时，72折回：“他正有一台大手术在做，恐怕要等很久。”

“等。”

施夜朝只这一个字，然后就在医院度过了漫长枯燥的五个小时。

医生下了手术刚刚出来就有护士告诉他这件事，他哪敢耽搁，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就回到办公室。

“evan？什么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施夜朝张了张嘴，忽然有些胆怯。“顾落那次晕倒，我记得你曾提起过她在吃某种药，我想知道那是什么药？是治疗哪种病症的？”

医生神色微微一变，避开施夜朝的视线。“顾小姐的头部受到过重创，会有一些后遗症——”

“如果我只是想听你说这些，不会在这里等你五个小时。”施夜朝哪会看不出他的变化，眸光精明犀利，让人无处躲藏。

72看出他动摇，不动声色开始敲边鼓：“有些事情，我们已经知道，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不用太有压力。”

她都这么说了，医生叹了一叹。“顾小姐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但我也只是怀疑猜测，当时想劝她做检查，但她拒绝了，说任何事都由她的医生来负责，不让我插手而且更不让我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尤其是……是你。”

72瞥了瞥施夜朝，又问：“她是什么问题？”

医生沉吟片刻，道：“你们知道卢伽雷氏症吗？那是——”

下面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揪住衣襟，施夜朝双眸含着骇人的火焰，牙齿紧锁，揪着他的手指关节狰狞的可怕。“你再说一次。”

“呃，卢……卢伽雷氏症。”医生托了托歪掉的眼镜，冷汗涔涔。

72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完全一头雾水，但她敢确定这个病很严重，因为施夜朝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施夜朝终于松了手放开他，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72不敢上前打扰，医生更是大气不敢喘。

然后，施夜朝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放到耳边，72觉得自己眼花，竟然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颤。

施夜焰的电话很快接通，但是施夜朝却觉得自己仿佛失了声。

施夜焰在那边疑惑的问：“有事？”

“eric。”施夜朝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轻轻嗓子：“你在哪里？我有事要问你。”

施夜焰在他低沉的嗓音中察觉出一丝颤抖，心里蓦地一跳。“我在旧金山，刚准备离开。”

“别走，我去找你。”施夜朝挂断电话，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72没有跟上去，上前问医生，“那是什么病？”

医生擦擦满头的汗，从柜子翻出几张纸来递给她，“你自己看吧，打从我知道开始就已经两年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有很多卢伽雷氏症患者一年就已经无法自主呼吸了……”

72目光迅速扫着纸上关于此病症的解释，又听了医生的话，心里不断的下沉，忍不住怒喝一声：“闭嘴！”

医生苦笑，面露无奈。“作为一个医生，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患上这种病，尤其是像顾小姐这么年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