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亮双手紧握桌子边沿,恶狠狠瞪凌琤,“你、你明明就是贺老板的助理!”
凌琤“吓了一跳”,略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郭亮,低下头来小声说:“亮子哥,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你要往原料罐里乱放东西,那万一做出来雪糕把人吃坏了不是伤天害理么?我不答应帮你也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乱冤枉我。”越说越觉得“委屈”,眼圈都跟着发红起来。
警察会到这里来自然是提前得知了一些情况,可这会儿听到的跟他所知的完全不一样!他黑着脸看向郭亮,“郭亮同志,你怎么解释?”
郭亮急得一脑门子汗,指着凌琤,“他胡说!”
警察同志的面色更难看了。在他看来凌琤就是个半大孩子,有什么好胡说的!而且要不是有人事先通知过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刚才他明明还在睡觉!总不可能是贺驭东或者技术员主动告诉一个孩子,他们往自家的原料罐里放了用不着的东西吧!又不是精神病!
凌琤果然不负警察同志的信任,义正严辞地说:“我没胡说。他想往原料罐里放东西,我不同意,他就说我在厂子里做童工,其实他就是想借这个理由让贺老板赶我走,他肯定是怕我说出真相来!”
郭亮气得直哆嗦,手心里捏着一把汗,脑子急速运转。昨晚他明明把东西洒进了原料罐里,可是今天来检查的时候工作人员根本没发现任何异常,原料罐里的原料全部都没有问题!这样一来他就成了诬告,所以他才提到厂子里用童工的事情,怎知凌琤居然反咬他一口!
元大力这时叹口气说:“我就说这外面来的人得留着点心思,果然靠不住。”
外面来的后妈心塞地磨了磨牙。她是为了看贺驭东丢脸才特意赶来的,怎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想是这样想,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始终很得体,她看着警察说:“这位警察同志,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家驭东可不是那坏心眼儿的孩子。”
凌琤笑着看了一眼高白莲,“是啊警察叔叔,我们老板人可好了,可不像有些人那样,说一套,做一套。”
高白莲听了有些心虚,看着凌琤忍不住轻皱了下眉。
警察同志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便问贺驭东,“那有人说凌琤到了这里工作量很大,瘦得很快是怎么回事?”
凌琤说:“哎呀警察叔叔,您说人瘦点好看还是胖了好看?我太胖,我们班里几个漂亮姑娘都嫌弃我了!我不赶紧抓紧时间变瘦点儿能行么?这可快开学啦!”
胖得跟猪一样的贺健华心说我草你妈的,这丫到底哪来的傻b!!!
期间老太太一直没发话,这会儿听了个七七八八,才徐徐开口。她语速并不快,却出奇地有威慑力。她说:“这位警察同志,既然我孙子已经解释清楚,而你们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是该为他澄清一下?”
警察看老太太装扮便知不是一般人,更何况能给一个刚成年的孙子玩儿工厂经营的,那也不会是一般人。可是解释清楚?贺驭东解释什么了?从他来到这家工厂到现在,就没听贺驭东说过几句话!
不过没有证剧倒是真的,而且人家连动机都没有,于是警察同志看向郭亮的目光越发不友善了,恨不得掐死这个胡咧咧的。他勉强露出个笑容,对老太太说:“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打扰各位了。”说罢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个下属把郭亮带走。
郭亮郁闷得不行,可他知道这会儿只能忍。好在来的时候提前打点过了,不然万一摊上个诬告的罪名也是麻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被关进去,万一在里头毒瘾发作,那……
想想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郭亮凶狠地看了眼凌琤,随即便垂下眸子与警察离开。
贺驭东正好看到他这道目光,心里觉得十分不悦,不过他还是先朝元大力说:“元哥,你去跟员工们解释一下,另外也跟康经理说一声,让他开工。我有点事要跟家人谈。”
元大力应了声好走开,凌琤也识趣地起了身。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凌琤突然站住了。他回头笑着看向贺驭东,略显突兀地说了声:“贺驭东,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燕折雪小伙伴投喂地雷gt.lt
ps:为了让凌琤惊艳出场,分开一下下是必须滴!
另外郭亮和高白连这事还没完,跑来我梦里揍我的都得尝尝恶果= =。
pps:今天也一更,如果白天再有更新字样那有可能是我在修文……
☆、租房
初到厂子里住的时候,凌琤是只身过来的,身上除了一套衣服和一双运动鞋之外再无其它。后来为了方便他换洗,贺驭东给他带了一包衣服和洗漱用品过来,连带着包都给他留了下来。凌琤就是背着这包,拿着贺驭东给他的衣服,趁着所有员工都去开大会了解情况的时候毅然离开冰天地雪糕厂。
经过大门口时门卫大爷夹着烟问了他一句:“小凌啊,你这是去哪啊?”
凌琤拿过大爷手里的火柴帮大爷把烟点上,随口说了句:“去闯江湖。”
把大爷呛得,咳了好半天。
厂房外比较空旷,比起二十年后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这会儿更多见的是各种植物。时值八月,树上的叶子尚且是绿的,风一吹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心里多了一份沉静,少了一分浮躁感。凌琤最后看了眼厂院,徒步走向火车站。
两个半小时之后。他手里攥着一张去往b市的火车票,看着列车员穿过一排排绿色的座椅,正边检票边朝他这边走来。
检完票,略有些年纪的列车员阿姨看着一身名牌的凌琤说:“小伙子,你这行程不算短,可警醒着些,注意看好东西知道不?”
凌琤笑着道了谢,不动声色地向左边靠了靠。他左边就是窗口,而他全部的钱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在包里,另一份则装在左边的裤子兜里,这会儿全都被他夹在身体与火车皮之间,所以只要他挨着左侧,小偷想从他这里偷钱除非从外头把火车皮穿透,不然想都不用想。
因为还没有身份证,他没能办存折,而这时候的银行卡还是非常少见的,更没个办。没身份证没有卡这大概是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因为这弄得他许多赚钱的计划都不能成行。现在要么跟人借身份证,要么自己干,要么等着跟娱乐公司签约,公司帮忙解决问题。不过这最后一项除非天上掉馅饼,不然短时间内完全不可能。
前一世他跟世海娱乐公司签约的时候已经十九岁,那个时候也正是世海娱乐加速发展时期,公司扩大规模,对于新人的需求也多,他当时刚瘦下来没多久,外观条件正是最好的时候,就被星探挖到了世海。得承认,当时确实是运气不错,不然以世海的门坎高度,他一个没学历没背景的人想签约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现下就有些不同了,世海娱乐刚建立不久,还没有拍出真正把世海的名声推向顶端的那两部电视剧,所以可以碰碰运气。
凌晨四点十七分,火车准时到达b市北站。凌琤背着包下了车,在一片交错的灯光中随着人流一起涌向站外。霎时,拉客人住店的,拉乘客拼车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闯进他的耳朵。
他赶紧拔腿跑了几步,随后脱离了火车站的范畴才拦了辆出租车,示意司机开到t大南门。本来他是打算在贺驭东就读的b大附近找个地方住,但是一来那里房租太高,二来又没有身份证,总觉得麻烦。可是t大南门这边就不一样了,他曾在这里住过,对周围有一定的了解,而且他曾租过的其中一家房东人都很好。
凌琤下了车,站在原地四下扫了一圈回忆了一下,才信步往某个方向走。这时候时间还有些早,但是卖早餐的人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凌琤找到自己熟悉的那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小店进里坐下,点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闲聊似的跟老板娘问了句:“阿姨,在这附近租房子一个月要多少钱?”
店里客人并不是很多,老板娘见凌琤衣着整洁,人也有礼貌,以为他是新来的t大新生,态度便十分不错地说:“那得看多大的房子啊,不过新生好像不让在外头租房吧?”
凌琤笑说:“我不是t大的学生,是从外地过来要赚钱的,就一个人住,也用不着太大的地方。”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那插间能行么?”
凌琤点头,“行啊,不过最好是跟房主一起住,跟外面的人合租我总觉得不太安全。”
老板娘说:“跟房主。其实就是我家客房,原来是我小姑子住的,不过她去年嫁出去了。我想反正闲那儿也是闲着,就对外租出去收一份租金。这不还没开学么,学生还没来,而且我也不想再租给学生了,他们一放假就回家,我这里一空就是好久,一年正经收租金的日子也就七八个月,太不合算。”
凌琤心里说了声谢天谢地,问:“那我能看看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