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关他和卫离的事,因为他们的玉佩前几天被眼馋的风逸飞索要走了,把玩几天便会还给他俩的,跟谁都可以解释清楚的。
然而,如果落在风五妹等人的手中,那便要另当别论了。
风五妹摆明了要栽赃,再加上风逸飞仁人是真的给她抓到把柄了。她才不管玉佩怎么得来的,只管威胁他们,倘若不认下此事,那她就带着五位姑娘,手捧玉佩去大街上宣扬,兼喊冤。
至于怎么说,那还不是由着她瞎编一气,总之以博得世人同情她们娘几个为止。
届时,就算风五妹说的是假话,就算卫离等人能找到好法子,能证明这玉佩不是自己送出的,却依旧不能力挽狂澜——他们辛辛苦苦维持的清誉会毁于一旦!
兵法上说: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不得不说,风五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三姨母,离表哥。”
眼睁睁地看着弱不禁风的蒋萱,一脸楚楚可怜的由卫离行到风三娘面前,“噗嗵”一声跪了下来,娇声道:“萱儿知道姨母和表哥不喜母亲的做法,可母亲也是被逼的,我们姐妹几个更是走投无路了了……嘤嘤……”
说着说着,她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但凡有一点活路,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去给人做妾?况且,我还是清白无辜的,不像姐姐们先前便失身于人……嘤嘤……姨母,您难道真的忍心看着萱儿去死么?”
她抽抽咽咽的哭出她的不满和委曲:“姨母和表哥心地是那么的善良,连若雪一个外人都能如获至宝的养大,为何对至亲骨肉却见死不救?始终不肯伸出援手拉拔一把?”
若雪忍不住弯起漂亮的唇角,心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蒋萱柔柔弱弱的软刀子,比风五妹粗莽而不修饰的做法厉害多了!
卫离尚且可以毫不留情的吐出:“你死了那条心吧!就算你们去告御状,小爷也是不怕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小爷行得正,坐得直,那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岂是你们想抹黑便能抹黑的?”
“我也是,这点阴谋诡计岂能奈我何?”曲江连身附和,他喜欢的是倩柔,本来被父亲强订下亲事就够让他憋屈的了,风五妹居然还给他来个硬栽赃,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风三娘望着哭成泪人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蒋萱,眼神复杂,心思纷乱,犹豫了半天,怎么也无法像儿子那样说的干脆决绝,冷酷无情。
毋庸置疑,蒋萱的话成功地触动了她的善良。再说,风五妹被蒋县令下狠手痛揍一顿的事情,她也知道。
纵然不齿风五妹的为人,纵然和她断绝了姐妹情义,但,一想到自己以前百般疼爱的妹子,被别人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疼的,毕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尽管如此,风三娘还是保有自己的底限,坚持原则:“萱儿,你起来吧,并非我绝情,而是你要做你离表哥的妾的话,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不做妾,那便做正妻好了!反正我们萱儿的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配卫离正好。”风五妹眼睛一亮,欢快地接下话头。
切!你想得到美!所有人皆鄙夷地看了她的一眼,连骂醒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雪忍不住想笑。
蒋萱比她娘亲可聪明有眼色多了,感觉风三娘语气有一丝松动的意味,当下打蛇随棍上:“姨母,只要姨母给萱儿一条活路,赏萱儿一口饭吃,便是为奴为婢,萱儿也是极愿意的,并不一定要做离表哥的妾。”说罢,横了她那正要多嘴多舌,坏她好事的母亲一眼,成功的让风五妹刚张的嘴闭上了。
风三娘并未一口应下,而是瞧着卫离和若雪:“你们兄妹俩怎么看?”
若雪笑着道谨听母亲吩咐。
卫离却面无表情的一口拒绝,他正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呢,这是不是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上次他念着娘亲的面子,放了风五妹一家,结果她们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更凶残地反扑上来!
因为上次那个错误的决定,他觉得自己成了东郭先生……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听我相公的,带着蒋蕾她们去报官去好了。尽管这样做挺对不起逸飞他们的,但我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能看着女儿一个个去死吧?”风五妹早笃定注重门风的嫂子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却还是故作无奈的拿出来作文章。
谁闲着没事爱去衙门啊?
就算是块豆腐,去趟衙门也会变成黑炭,何况风逸飞和风逸睿被亲姑姑仙人跳,跳的极不光彩,去趟衙门哪还能是原来清清白白的少年郎啊!
甄氏和铁氏反复斟酌,权衡再三,为了儿子的前途,屈辱地答应了让蒋蕾姐妹做妾的条件。
然而,风五妹打的是抱团取暖的主意,光解决两个双胞胎,是不能让她摆脱目前的困境的,务必要将四个姑娘推销干净罗,否则就衙门见。
最后,为了风逸飞兄弟的前途和清誉,犟货曲江百般不甘心的低了头,但也说明,蒋芸香不是去给他做妾,他会让他娘帮她寻一门亲事,嫁人了事。
风三娘也答应领走蒋萱,对于蒋萱以后的安排,她打算学曲江的方法,如法炮制。
耶!
最牛x的风五妹完胜,顿时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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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府那边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端王府这边也是一片狼籍。
“噼哩啪啦,咣啷咣当!”这是周瑶在屋子里暴走,状若疯狂的在砸东西。
奢侈华贵的香闺已被她砸的满目疮痍,残渣碎片铺了一地,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了。端王妃挥开侍女和嬷嬷,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靠近周瑶:“够了瑶儿!什么都要有个度,你便是将诺大个王府砸了,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周瑶恍若未闻,伸脚便将一个没有砸烂的锦凳踢到墙上,也不管脚疼不疼。
端王妃冷冷地瞧着她又发了一会儿疯。最后周瑶可能是乏力了,一屁股坐到绣榻上,直喘粗气,端王妃才又说:“母妃和你哥哥决定,送你回你父王那里住上一段日子,待京城的流言蜚语消声匿迹后,再接你回来。”
“我不去!”周瑶鼻气咻咻,声音高亢尖利:“那里山长水远,人生地不熟的,我去那里能干嘛?”
“那是你父王的封地,你在那里相当于公主,何等的威风,不比在京城里憋屈的强?”端王妃谆谆告诫:“你本来便应该呆在你父王身边,这次回去后,好生学学规矩,不可再像在京城里一样,骄纵跋扈……”
“母妃,我说了不去,哪儿也不去!”
哗啦一声,周瑶怒不可遏地伸手,将玉枕和榻上的玉席子都掀下地,并伸脚狠狠的踩了几踩:“母妃,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想方设法的,为我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吗?您不为我的遭遇感到愤怒吗?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端王妃美丽的脸上除了冷静还是冷静,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漠不关心:“你也说过,围在你身边的有将近十来个贵女,这十来个贵女,谁都可以是对你下绊子的人,找到又怎么样?能船过水无痕吗?”
抿了抿唇:“你自己平日颐指气使惯了,谁知道无意中得罪了多少人?你却一径沾沾自喜,自以为别人都拿你当公主看,对你俯首贴耳的,却不知人家的心里究竟有多恨你。”
“恨我?为什么恨我?”周瑶不服气的踢了踢地上的玉枕,眼里的怒火几乎喷射而出:“跟着我,她们不知道得到多少好处,居然还敢恨我,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吗?”